一道惨叫在白无良的脑海中响起。
白无良整个人的神魂也跟着剧烈震颤了一下,站都快要站不稳!
姜眠眠立刻冲上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白无良,她看着白无良惨白的面容和毫无血色的唇,忍不住朝老头道:“道长,这是怎么回事?!他怎么——”怎么反而状态看起来更差了?!
老头收回手,面色凝重道:“这东西和这位小友的渊源很深啊,不能轻易毁掉,否则这位小友也会跟着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的话没有说完,但白无良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,刚才在他将镜片按照符箓上时,他就有了这种预感。
这些年来,他或许已经和眼镜上的那个东西成了共生关系,就算他自废左眼,他也根本无法摆脱这种关系。
老头叹了口气:“也罢……终究与我脱不了干系……”
这是什么意思?
白无良有点困惑地看向了这个老头,还没等他开口问,只听那老头接着道:“一年前,我与你父母见过一面……”
“我与他们有些缘分,见他们面有鬼魅作乱之相,便想了却了这段缘,去帮他们一把,那时我在这屋里见到了与你有着同样长相的厉鬼,瞧你分明是死了。还以为是你执念作祟,留于家中,祸害父母没想到……”
他自嘲的笑了笑:“老头子我也算是终日打雁,被雁戳瞎了眼……”
说完,他深深地看着那片眼镜,其中之意自然不必多言。
白无良听完了这段话没什么太大感想,他猜测这应该是副本里的系统给他填的背景,毕竟副本里的家不会一比一还原现实,都有些艺术加工。
“道长,您无需自责。”白无良说的是格外善解人意,好像他根本不是这件事里的受害者,起码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如此,“您当初帮了我们家,我已经感激不尽了。”
在他说出这句话时,脑海中那声音虚弱地笑了一下,因为没什么力气,这笑声很轻微,就如同什么嗤笑。
它一直阴阳怪气,比白无良还擅长激怒人,白无良没有理会它,老头与白无良对视,眼里有了些许动容,似乎没想到白无良能说出这一番体谅他的话。
这老头犹豫了一会儿,咬咬牙,将手伸进他原本说什么都没有的口袋里,硬生生又掏出了一道符咒:“这下是真的没了……若是你再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又或者感觉身体失去控制,便将它含于舌下……到那个地步,便是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,也顾不得了!”
说完也许是心疼,老头将自己的两个口袋都翻了出来,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,他对姜眠眠愁眉苦脸道:“小丫头,你刚刚说要请我吃的鱼只有一顿可不行!”
“您想吃几顿就吃几顿!”姜眠眠赶紧承诺道。
老头委屈道:“哎哟诶,老头子我。。。。。。我可是一张符也没喽……走!现在就去吃鱼!”
还扶着白无良的姜眠眠愣了一下,“现在吗?道长,我还想陪着他。”
“陪什么?”老头摇了摇头,“吃鱼去!”
虽然这位老道士没说不让姜眠眠留下的原因,但姜眠眠迟疑了一下,还是松开了白无良的手,这些高级npc说话做事都有他们那一套的道理,既然对方不要她留下来陪白无良,那肯定有这个高人的原因,只是。。。。。。
“我可以的。”白无良收下了老头给的符,他对姜眠眠道:“多请道长吃几条鱼,带上我那一份。”
姜眠眠还是不太放心地和白无良对视。
“走喽走喽,吃鱼还磨磨蹭蹭什么?”老头站在门边嘟囔道。
姜眠眠又看了一眼白无良,白无良勾唇一笑:“怎么?这么放心不下我?”
这是独属于白无良的欠揍笑容,从前白无良这样笑虽然看起来很有礼貌,但总让人忍不住想去锤他。
如今缺了一只眼睛脸上布满鲜血的白无良这样笑。。。。。。
姜眠眠确定自己还是想揍对方,她从怀里取出了一张日记本,将小本子塞到了白无良怀里,再冲白无良挥了挥手,“走了。”
房门关上,白无良安静地站在房间里,他的一只手拿着单片眼镜,另外一只手拿着道长给的符箓和姜眠眠塞给他的日记本。
鲜血从他的眼眶里止不住地流下,滴落在了日记本上。
那微弱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:“喂?你要做什么?快把这些东西丢了,我觉得我们还是有握手言和的机会的,我们都和平相处这么久了,今天你和我都冲动了,你不会真的想和我同归于尽吧?白无良我和你说,你现在要是真的用了这张符,我会不会死不一定,你肯定和死狗一样爬也爬不起来……”
白无良轻声道:“你听起来很着急。”
“你在急什么?这张符吗?不,当时那道士把符给我的时候,也没见你着急,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,你很清楚我不到必要时刻是不会用这张符的。那么你在急什么?”白无良将符收起,他的手里握着姜眠眠给他的那日记本,白无良的语气轻飘飘,却异常肯定道:“你在怕我看这个东西。”
在他斩钉截铁说出这个推论后,那声音彻彻底底僵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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