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已等候在外的赤火先头部队,如同无声的潮水,迅而有序地涌入城内。
文岱一身甲胄,立于城门洞内,亲手将江陵城的钥匙,交给了赤火南线参谋长经纬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对着经纬和随后入城的赤火旗帜,深深一揖。
江陵,这座长江重镇,兵不血刃,更换了旗帜。
它不仅是赤火在军事上的巨大胜利,更是一记重锤,狠狠敲打在荆州旧统治集团本就脆弱的心脏上。一扇门打开了,通往的,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。
第一块多米诺骨牌,倒了。
接下来的形势,已非“席卷”二字可以形容,更像是一场注定到来的洪流,冲垮了所有摇摇欲坠的堤坝。
以江陵为新的支点,赤火这台高效的战争与组织机器全开动。
水路上,文聘率领的赤火水军主力,舳舻千里,旌旗蔽日,溯江西进,直逼南郡腹地。
沿途县邑,但凡有蔡氏水军试图抵抗的,皆被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与战术碾碎;更多的,则是望见那浩荡船队和鲜明的赤火旗帜,便主动升起白幡,打开水寨。
陆路上,黄忠、磐石分统步骑,以精干的“先遣工作队”为前锋,主力随后跟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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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工作队由经过培训的农会骨干、基层政工人员和少量战斗护卫组成。
他们进入城镇乡村,不做停留,只做两件事:张贴安民告示,联络当地早已被“毛细血管”计划渗透的暗线。
而真正让这洪流变得无可阻挡的,是赵将在江陵易帜后,即刻以“赤火南线总指挥”名义,颁行全荆州的《告荆襄同胞书》。
檄文没有之乎者也的骈俪,用的是最直白有力的荆楚方言:
“荆襄的父老乡亲们!我们是赤火!……”
“从今日起,凡赤火旗帜所至,所有前朝苛捐杂税,一概废除!什么‘算缗钱’、‘口赋’、‘徭役折银’……这些套在咱们脖子上的枷锁,全都砸烂!”
“今年佃户交租,一律‘减租’!地主只能收三成,剩下的,是你们辛苦一年的血汗,该你们自己留着!”
“待局势稳定,我赤火将重新清丈全州田亩!所有被豪强侵占的、无主的荒地,都将均分给无地、少地的乡亲!我们要让每一个荆襄人,都有自己的田可耕,有自己的屋可住!”
字字千钧,句句如刀,砍在旧秩序的命门上。
檄文所到之处,引的是一场山呼海啸般的底层狂欢。
在南郡的一个村庄,当先遣工作队队员站在磨盘上宣读檄文时,一个白苍苍的老农猛地将手中的破碗摔在地上,老泪纵横:“等的就是这一天!苍天开眼了啊!”
在武陵的山区,土家、苗家的山民们抬出了珍藏的米酒,用竹筒盛着,硬塞到工作队队员手里:“早就听说南边好!你们来了,我们就不用再给山下的‘老爷’当牛做马了!”
“箪食壶浆,以迎赤火”,不再是史书上的冰冷记载,而是此刻荆州大地上最生动的景象。无数百姓自地为赤火队伍带路,指认豪强劣绅的宅院,报告官仓粮库的位置。
与之相对的,是各地豪强的末日景象。
有的如丧家之犬,仓皇收拾细软,带着家兵试图北逃襄阳,或西窜巴蜀。
更多的,则还没来得及逃跑,就被汹涌而来的愤怒乡民和行动迅捷的赤火先遣队堵在了坞堡之内。
往日作威作福的“老爷”们,此刻或面如土色地跪地求饶,或困兽犹斗,最终被攻破宅院,多年积攒的不义之财被查封,账册地契被付之一炬。
烽火,沿着长江及其支流蔓延,连成一片。
这火,不仅是军事进攻的狼烟,更是底层阶级挣脱枷锁的燎原之火。
襄阳城内的蔡瑁,接到雪片般飞来的告急文书,气得几乎晕厥。他赖以统治的基石,正在他脚下寸寸碎裂。
而站在江陵城头,遥望北方的赵将,目光平静中蕴藏着风暴。他知道,拿下荆州,已只是时间问题。
真正的考验,在拿下之后,在北方的曹操,以及那隐藏在“大同”理想之下,更为复杂的人性与利益纠葛。
但此刻,烽火连江,大势已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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