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七皇子小心翼翼维持的解药作用下,皇帝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,精神也恢复了些许。密信再次传至沈玦手中:“龙体渐安,可承风雨。”
时机已到,沈玦等人周密计划好后的一个早朝,三皇子宇文铭端坐于御阶之侧的监国之位,代行皇权。
安国公率先出列:“三殿下!陛下龙体违和已有一段时间,臣等忧心如焚!至今不得探视天颜,实在于理不合!老臣恳请殿下,允准我等重臣,入寝宫探望陛下,以安天下之心!”
四皇子宇文珏亦紧随其后:“三皇兄,父皇病重,我身为皇子,不能侍奉榻前,已是寝食难安。若连探视都不能,岂非令天下人诟病我不孝?还请皇兄体谅,允我尽人子之责!”
群臣闻言,纷纷附和,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。
宇文铭脸色一沉:“安国公!四弟!非是本王阻拦,实是太医再三叮嘱,父皇需要绝对静养,不宜见人,以免邪风反复!尔等忠心可嘉,但岂能因私情而罔顾父皇龙体?”
“究竟是太医叮嘱,还是有人故意阻挠?!”沈玦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。
“若陛下并非静养,而是遭人毒害呢?!”
沈玦一步踏出,手持数封密信与卷宗,目光看向宇文铭!
“沈玦!你什么意思?你胆敢污蔑监国!”宇文铭拍案而起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“侍卫!将他拿下!”
“谁敢!”
一声苍老却威仪不减的怒吼从大殿侧门传来!所有目光骇然聚焦——只见皇帝在内侍总监赵德顺的搀扶下,竟出现在大殿门口!他面色苍白,身形不稳,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帝王的怒火!
“陛下!”群臣惊呼,纷纷跪倒。
把守殿门的侍卫想要阻拦:“监国有令,任何人不得……”
“狗奴才!朕看谁敢拦驾!”皇帝怒极。赵德顺扶着他,一步步踏入金殿!
宇文铭见到皇帝竟能行走至此处,心中已是骇浪滔天,脸上挤出一丝“惊喜”:“父皇!您竟能起身了?真是天佑我大周!您龙体未愈,实在不宜劳累,儿臣这就送您回宫歇息!”他起身欲上前搀扶。
“给朕站住!”皇帝甩开他伸来的手,“逆子,还要狡辩!!”
宇文铭脸色一白:“父皇何出此言?定是听了小人挑拨!儿臣监国,兢兢业业,天地可鉴!”
“挑拨?”皇帝冷笑一声,看向沈玦,“沈爱卿,把你查到的东西,给这逆子,也给满朝文武,好好看看!”
“臣,遵旨!”沈玦躬身,随即转向百官,将手中证据一一举起,声音清晰传遍大殿,“此乃西凉王子拓跋弘密信,证实三皇子宇文铭与叛臣乌维勾结,约定助其篡位,祸乱边关!”
他又拿起另一份卷宗:“此乃楚月华姑娘遇害一案的人证物证,指向三皇子灭口!”
“此乃太医苏衡冒死查获的陛下脉案与药方副本,证实陛下所中乃慢性毒药,而非寻常病症!而太医院记录显示,对此未做任何解毒处理!”
最后,他目看向宇文铭,朝殿外喝道:“带人犯乌维!”
看到乌维,宇文铭脸上的淡定终于彻底崩塌,血色尽褪,踉跄后退。铁证如山,人证俱在,他所有的阴谋与伪装,在今日这金殿之上,被彻底撕得粉碎!
皇帝痛心又厌恶地看着这个儿子,厉声道:“逆子!你还有何话说?!来人!将这三皇子宇文铭,与叛贼乌维,一并打入天牢!”
殿内一片死寂,没人行动。
皇帝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与不解,他看向殿门方向。
“呵……”一声低笑打破了寂静。只三皇子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惶恐,只剩下一种近乎癫狂的得意和掌控一切的傲慢。
“父皇,”他慢条斯理地开口,“您觉得,到了此刻,他们……还会听您的吗?”
他张开双臂,仿佛在拥抱这座象征至高权力的金殿,朗声道:“整个皇城早已尽在我掌控之中!您以为,儿臣这监国,是白当的吗?哈哈哈!”
笑声未落,他猛地收声,眼神一厉,对着殿外喝道:“来人!”
殿门外,脚步声骤起,甲胄碰撞之声铿锵,数十名身着统一制式盔甲、眼神锐利的侍卫应声涌入,瞬间将大殿围住!
宇文铭志得意满,目光扫过殿内脸色大变的群臣:“诸位都看见了!识时务者为俊杰!今日,归顺于我宇文铭者,荣华富贵,唾手可得!若执意顽抗——”他声音陡然转寒,“这金銮殿,便是尔等的葬身之地!”
那些冲进来的侍卫站立原地,手中虽握着刀,眼神却平静地望向前方,对他的命令毫无反应。
宇文铭脸上的得意僵住了,再次厉声命令:“都聋了吗?!给本王将这群逆臣,全部拿下!”
依旧无人行动。
他慌了,彻底慌了。“你们……你们反了?!给我动手!拿下他们!”他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