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浑身剧烈一震,手中的骨针和皮靴猝然落地。
她猛地站起身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目光看向被兽皮帘子遮挡的洞口方向。
“璃儿姐姐?你怎么了?”依偎在她身边的阿雅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,仰起小脸,担忧地看着她。
陆明璃回过神,那呼唤声已经消失了,耳边只剩下风雪的咆哮。
是幻听吗?因为日复一日对着这片空白记忆产生的幻觉?
她用力眨了眨眼,压下心头那阵诡异的悸动和没由来的悲伤,勉强对阿雅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:“没……没事。可能是坐久了,有些头晕。”
她重新坐了下来,捡起地上的针线,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而此时,屏障之外,沈玦驻马立于茫茫雪原之中,望着眼前被风雪笼罩的连绵山峦,所有的理智、所有的克制,终于在一次次搜寻无果的绝望中被击碎。他用尽全身力气出撕心裂肺的呼喊:
“璃儿——!”
“璃儿——!”
“你在哪里——?!”
回答他的,只有更加猛烈的风雪声,将他泣血般的呼唤,彻底吞没。
沈玦勒马立于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之间,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道由枯木与嶙峋怪石天然形成的、被厚厚冰雪覆盖的巨大屏障。这附近,他与凌云已反复搜寻了无数次,每一次都无功而返。
“大人,”凌云的声音带着被风雪浸透的疲惫与担忧,他上前一步,拉住沈玦座下同样疲惫不堪的骏马缰绳,“风雪实在太大了,人马都到了极限。再待下去,恐有危险。不如……我们先回王庭暂避,待这风雪停了,再来找寻?”
沈玦仿佛没有听见,他没有看凌云,只是望着前方,喃喃自语:
“璃儿……你到底在哪里……”
“这么久了……你怎么……都不来找我……”
“你知不知道……我在等你……”
那声音里浸透着疲惫、无助。他像个迷路的孩子,在旷野中呼唤着唯一能带他回家的那个人,却始终得不到回应。
凌云看着他这般模样,鼻尖一酸,别过头去,不忍再看。他知道,任何劝解在此刻都是苍白的。
在凌云要强行拉他离开时,沈玦才猛地调转马头,一言不,朝着来路疾驰而去。马蹄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,很快又被新的风雪覆盖。
日复一日,月复一月。
沈玦带着凌云围绕着那片广袤的区域一遍又一遍地搜寻。
他们无数次与那个隘口擦肩而过,近在咫尺,却如同隔着一道无形的天堑。
时光荏苒,倏忽间便是三年。
这三年里,陆明璃也曾随着部落换盐的队伍出去过。然而,她的脑海没有路径,没有坐标,甚至连自己该去寻找什么都模糊不清。那种无处着力、不知归处的巨大虚无感,最终让她还是回到部落。
沈玦的搜寻从未停止。三年,一千多个日夜,他的足迹踏遍了西凉更遥远的边境,甚至冒险潜入过一些与西凉接壤的小国。他手中的画像换了一沓又一沓,悬赏的金额高到令人咋舌,他不断修正、扩大搜寻的范围,几乎将西凉及其周边翻了个底朝天。
风霜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,他那头原本乌黑的,不知从何时起,竟已大片斑白。
拓跋弘看着再次前来询问消息的沈玦,目光落在他刺目的白上,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,半晌,才艰难地开口:
“沈大人……”他的声音带着沉痛与不忍,“三年了……整整三年,音讯全无。我知道你不愿听,但……陆夫人她……或许真的已经……”
后面那几个字,拓跋弘终究没能忍心说出口。
沈玦静静地站着,目光越过拓跋弘,望向殿外灰蒙蒙的天空。
没有消息,就是好消息吗?三年了,这自欺欺人的支撑,在残酷的时间面前,也开始摇摇欲坠。
他缓缓闭上眼,袖中的手紧握成拳,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。
茫茫雪原,浩浩天地,璃儿,你究竟在何方?还是说……他真的,永远也找不到她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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