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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铜巨门在身后彻底闭合的瞬间,外界那“漩涡之眼”的恐怖咆哮与能量乱流的嘶鸣仿佛被完全隔绝,只剩下一种近乎绝对的寂静。这寂静并非死寂,而是蕴含着某种沉重历史与无上威严的沉淀感,压迫着每个人的心神。
门后的世界,并非预想中的金碧辉煌或阴森恐怖,而是一片无垠的黑暗。并非虚无,更像是浓缩的夜空,脚下是仿佛由星光凝聚而成的实体道路,蜿蜒向前,延伸向黑暗深处。道路两旁,悬浮着无数破碎的星辰碎片、巨大的不知名兽骨、以及断裂的、散着残余法则波动的神兵利器,它们如同墓碑,静静漂浮在这片星穹殿堂之中,诉说着往昔的惨烈。
空气中弥漫着古老沧桑的气息,以及一种淡淡的、仿佛来自宇宙本源的威压。在这里,灵力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雾气,却又带着一种难以吸收的惰性,仿佛被某种规则束缚。
“这里的空间……好奇怪。”柳依依尝试释放神识探测,却现神识在这里受到极大压制,只能延伸出不到百丈距离,而且反馈回来的信息支离破碎,仿佛空间本身是折叠而扭曲的。“重力方向也不恒定,大家小心。”
众人踏在星光道路上,感觉如同行走在云端,每一步都需要耗费比外界更多的力气来稳定身形。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那些漂浮的遗迹,任何一点异动都可能引未知的危险。
杨小天走在最前方,寂灭雷瞳全力运转,勉强能看穿更远处的黑暗。噬神玉在进入这里后,反而重新变得平静下来,只是玉身内部星图中的“天门”光晕,与这片殿堂深处某个存在遥相呼应,指引着方向。
“这些痕迹……”厉沉海蹲下身,触摸着星光道路旁一块巨大的、断裂的金属板,上面布满了腐蚀和撞击的痕迹,“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损坏,更像是……被某种巨力强行撕裂、扭曲。”
石岳指向远处一具堪比山峦大小的巨兽头骨,那头骨眉心处有一个光滑的圆洞,边缘呈现晶体化:“一击毙命,残留的力量至今让我感到心悸。”
随着深入,众人心中的震撼越来越强。这哪里像是一座宫殿,分明是一片浩渺无垠的古战场!只是这场战争生在如此恢弘神秘的殿堂之内,交战的双方,其层次远他们的想象。
“统领,你看那里!”影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异。
顺着她所指的方向,在星光道路一侧的黑暗虚空中,悬浮着一块相对完整、约有百丈高的巨大石碑。石碑材质非金非玉,呈现出暗沉的青铜色泽,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、与镇渊宫牌匾同源的古神文。
杨小天走近石碑,噬神玉微光流转,那些艰涩的神文含义再次浮现心间。
这并非功法传承,而是一段记载,一段来自万古前的遗刻:
「……彼时,混沌初定,万界雏形,有‘渊’自虚无深处滋生,其性贪婪,吞噬万灵,侵蚀法则,欲使诸天重归寂灭……是为‘噬界黑渊’……」
「……万族泣血,星辰黯淡,大道将倾……有‘星’自至高天外降临,聚残存万族之力,铸‘镇渊’之基,炼‘逆命’之玉,以封绝渊……」
「……然,渊之本质,近乎大道反面,封而不灭,镇而难绝……‘星’力竭而陨,化身‘镇渊’核心,万族英灵永镇于此,以星辉为锁,化时空为牢,阻其噬天之步……」
「……后世持玉者,当知,‘镇渊’非永固,‘逆命’非坦途……玉碎则渊醒,星黯则劫临……集碎玉,补星辉,寻‘星’之遗志,或可觅一线生机……然,谨记,力量无善恶,持心若失守,即为新‘渊’……」
遗刻到此,后面似乎还有内容,但石碑底部有大片剥落与腐蚀的痕迹,文字已然模糊不清。
众人屏息凝神,消化着这段遗刻带来的惊天信息。
“噬界黑渊……竟然是源自宇宙诞生之初的灾祸?”巴图咂舌道。
“铸‘镇渊’,炼‘逆玉’……原来噬神玉的本名是‘逆命之玉’!”柳依依恍然,“它并非单纯的传承之宝,而是封印黑渊的关键!”
“那位自至高天外降临的‘星’,牺牲了自己,才换来这短暂的封印……”厉沉海语气沉重。
杨小天抚摸着石碑上“玉碎则渊醒,星黯则劫临”以及“持心若失守,即为新‘渊’”的字样,心中波澜起伏。他终于明白了噬神玉的来历与使命,也明白了自己肩上担着何等沉重的因果。永宁城的血案,家族的仇恨,与这席卷诸天的浩劫相比,似乎渺小了许多,却又紧密相连——玄冥,显然是在主动追寻并试图利用黑渊的力量!
而他,杨小天,逆玉的持有者,注定要站在对抗黑渊与玄冥的最前沿。
“集碎玉,补星辉,寻‘星’之遗志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目光变得更加坚定。星图指引的“天门”,或许就是补全星辉、寻找那位“星”之遗志的关键!
他抬起头,望向遗刻石碑指引的、殿堂的更深处。那里的黑暗似乎更加浓郁,但噬神玉的感应也越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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