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晓内幕的人不由感叹一声,父爱伟大。
郑子谦对此早已习惯,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郑老爷子,眼中一片木然。
被顶替了罪名的郑怀瑾低着头,在听到郑老爷子的话后,原本忐忑的心稍微放了下来,心中期待着自己能够从中摘除出来。
郑老爷子说完后,郑老太太被点醒,她飞快看了旁边的郑怀瑾一眼,眼中闪过决绝。
“没错!阿平对父母不孝顺,我们只是稍加教训而已,没想到他如此不中用,便死了,这样是我们没有想到的结局。”
郑老太太说完,郑老爷子在一旁点头,两人你一句我一句,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,同时埋怨郑子谦,埋怨他不该出现,就应该就此消失。
这让围观的人不由大开眼界,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,最后把所有错误全都归结于可怜的郑子谦。
就在这个时候,官衙的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。
“有人报官,说有人谋害举人,是谁?”说话的人满脸横肉,凶悍的目光扫过众人。
瞬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跪在地上的三人身上。
官衙的人见此,便走过去看着三人:“是尔等谋害举人?”
“不,不是的!”
三人连忙摇头。
“就是他们三人,苦主就在这里。”韶彦泽上前一步,伸手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被害人。
官衙的人一愣,下意识看向被他指着的郑子谦,反应过来后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,眼中闪过畏惧之色。
但他们也并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,很快便镇定下来。
既然有苦主在,那么一切就都简单了。
“都带走!”
于是,一行人转战县衙。
县衙县令早就从手底下人口中知晓了大概,他严肃着一张脸走进公堂,目光扫过众人,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,原本走向公案的步子一顿,脚下一转便朝着堂下走去。
他走到韩方致跟前,朝着他弯腰拱手行礼:“见过老师!”
韩方致朝着他点点头,而后道:“不用管我,我现在的身份是证人。”
“是!”
县令当即明白,重新走回公案前坐下,惊堂木一拍,便开始审理起了这起案件。
人证物证俱在,又有苦主证词,就算是郑怀瑾三人如何狡辩,在县令的步步紧逼下,最终承受不住,承认了自己的罪行。
至于郑子谦顶替他人考科举,这种行为算是作弊,但他人早就死了,也就无法再追究下去了。
因此,县令便只按照杀人的罪行,对三人进行了判决,郑怀瑾收回举人功名,判斩立决,郑老夫妇判流放三千里。
就此,郑子谦的冤屈得到了洗刷。
韩方致站在郑子谦跟前,眼中闪过悲痛之色。
“你,”他顿了顿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,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,他只叹了一口气道:“你好自为之!速速去投胎吧!不要流连于人间了,对你没甚好处。”
他说完,转过身去,闭上眼睛,整个人看起来瞬间老了很多。
郑子谦眼珠转动看向他,眼中闪过一丝追忆,他这个时候才发现,也只有在学院读书的那几年他才是最为开心的。
韩夫子对他很好,可以说是倾囊相授,但最后他却辜负了老师。
“老师,珍重!”
他双腿跪在地上,朝着韩方致重重磕了三个响头,而后身形便骤然消失不见。
韩方致察觉到后,猛地转身,便看到了空荡荡的地面,眼中一瞬间闪过晶莹。
韶彦泽几人见此,并没有开口,现在这个时候,让他独自待一会儿反而更好一些。
韩方致到了这个年纪,什么都已经看开了,没一会儿,便收敛好了情绪。
他看向韶彦泽几人,神色温和地说:“正好我这几日有空,你们有什么问题尽可以过来问我。”
“是,多谢先生。”
韶彦泽几人亲自送韩方致回到住处后,这才离开。
之后几日,他们几个拿着自己的文章请韩方致指导,在这个过程中,几人收获颇多。
叨扰了几日后,韶彦泽几人便和韩方致告别。
离开前,韩方致向几人介绍了方泰州的一位大儒,两人之前同朝为官,关系还算不错,还给他们写了一封信,让他们捎过去。
“多谢先生!”
韶彦泽知晓韩方致写这封信是为了给他们开路,可以让他们更容易得到指点。
“去吧!”
“是!”
拜别韩方致后,韶彦泽几人便再次上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