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要……好好承受。”
“以后以此为戒,莫要再犯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凌阳不再看猪八戒,而是闭上双眼,双掌在胸前庄严合十。
他的嘴唇开始翕动,低沉晦涩的咒语声,带着一种古老而晦涩的韵律,如同从九幽深处传来,在寂静的结界内飘出。
“唵!嘛!呢!叭!咪!吽!”
就在第一个咒音落下的刹那!
“呃啊——!!!”
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、仿佛从地狱最深处挤出来的惨嚎,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庭院的死寂。
猪八戒那颗硕大的猪头猛地向上昂起,脖颈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瞬间暴突。
仿佛有一股无形的、无法抗拒的巨力,正从内部狠狠攥住了他的整个头颅,要将他的天灵盖生生掀开。
剧痛!
难以想象的剧痛!
不是皮肉之苦,不是筋骨之痛!那感觉,就像有亿万根烧得通红的钢针,带着灼穿灵魂的炙热,毫无征兆地从他脖颈深处那圈冰冷的金属箍里疯狂爆。
这些钢针并非实体,却比实体更恐怖千万倍!它们无视血肉骨骼的阻隔,直接刺入他大脑最深处最脆弱的神经,刺入他意识的核心,刺入他灵魂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嗷——!痛煞我也!师父!师父饶命啊!!”
猪八戒的惨嚎瞬间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,声音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。
巨大的疼痛如同狂暴的海啸,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和侥幸。
他像一条被丢上岸的濒死之鱼,整个身体被深埋在地里动弹不得,只剩下那颗猪头在剧痛的驱使下,疯狂地、不顾一切地向四周坚硬冰冷的青石板地面、廊柱底座猛烈撞击。
砰!砰!砰!砰!
沉闷而恐怖的撞击声在寂静的结界内回荡。
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骨肉碎裂的闷响和飞溅的鲜血泥土的混合物。
坚硬的青石板上瞬间染上刺目的猩红,猪八戒的额头、脸颊以肉眼可见的度肿胀、破裂、血肉模糊。
可他仿佛完全感觉不到这外表的创伤,那源自灵魂深处的、由金箍引的剧痛,已经彻底主宰了他的所有感官。
他只想用这疯狂的撞击来对抗、来宣泄那深入骨髓、撕扯魂魄的酷刑。
“师父!师父!弟子知错了!真的知错了!再也不敢了!再也不敢了啊——!!!”
猪八戒涕泪横流,涎水和着血水、泥土糊满了整张脸,声音凄厉绝望到了极点,如同厉鬼哀嚎。
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的求饶声更加微弱,却又更加撕心裂肺。
孙悟空和沙僧被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震住了。
饶是孙悟空见多识广,经历过八卦炉的煅烧,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惨烈的刑罚。
那金箍引的痛苦,似乎直接作用于神魂,远非皮肉之苦可比,看着猪八戒那颗血肉模糊、疯狂撞击、惨嚎不止的头颅,看着那飞溅的鲜血,饶是知道这呆子咎由自取,一股强烈的不忍还是涌上了孙悟空的心头。
沙僧更是脸色惨白如纸,身体微微颤抖。
猪八戒此刻的惨状,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在流沙河,被飞剑穿胸百年的无边痛苦。
那是一种越肉体、直抵灵魂的折磨。
他看着状若疯魔的猪八戒,又看看闭目念咒、神色冰冷如霜的师父,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敬畏和恐惧——这哪里是惩戒?这分明是炼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