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清刚才一直在听悟空和红孩儿的对话,哪里还不明白他们的意思,心里又喜又怕——
喜的是孩子可能有救了,怕的是这两位看起来本事不小,可灵感大王也不是好惹的,要是他们有危险,孩子还是难逃一劫不说,平白害了他们性命。
见他呆,陈澄在旁边推了他一把,低声说:“还愣着干啥?快把关保抱出来,说不定真是孩子的福气!”
陈清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起身,急急忙忙地往里面走。
没一会儿,就抱着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,把他放在灯前。那小男孩就是陈关保,
今年七岁,穿着一件蓝布小褂,梳着两个总角,手里还笼着两袖果子,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,还在灯前跳跳舞舞的,拿着果子吃着玩,时不时还对着陈澄笑一下。
悟空见了,默默念了一句咒语,手指捏了个诀,身上变化,众人再看,悟空已经变成了陈关保的模样,穿着和陈关保一样的蓝布小褂,梳着总角,连脸上的小酒窝都一模一样。
两个“陈关保”站在灯前,手搀着手跳舞,模样、声音、衣服、长短都没差别,看得众人都惊呆了。
陈澄和陈清吓得赶紧跪在凌阳面前,连连磕头:
“老爷,使不得!使不得!这位老爷方才说话,怎么就变作我儿模样?
叫他一声,齐应齐走,这会折我们寿数的,请现本相!请现本相!”
悟空笑着把脸抹了一把,身上又是一阵轻烟,变回了原来的模样,他对着陈澄和陈清说:“两位老人家起来吧,别跪着了。”
陈澄和陈清这才敢起身,对着悟空作揖道:“老爷原来有这么大的本事,真是活神仙啊!”
悟空笑着问:“你们看,我变得像你儿子吗?”
陈清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,连连点头:
“像像像,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!嘴脸一样,声音一样,衣服一样,连高矮都一样。”
悟空又问:“那我这样变过去,能替你儿子去祭赛吗?”
陈清连忙说:“忒好忒好,肯定能祭得过,老爷您要是能替我儿子去,我给唐老爷送一千两白银,做你们往西天去的盘缠。”
孙悟空笑着说:“你别忙着谢,要是那大王真把我吃了,你可就白谢了。”
陈清一听,又慌了:“老爷,您这么大的本事,他怎么敢吃您呢?”
悟空道:“任从天命吧,他要是敢吃我,那是我的命短;要是不敢吃,那就是我的造化,
反正我已经决定了,替你儿子去祭赛。”
陈清一个劲地磕头谢恩,还说要再送五百两白银给悟空。
可旁边的陈澄却一直没说话,也不磕头,也不说谢,只是倚着屏门,不停地抹眼泪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悟空看在眼里,走过去扯住他的胳膊,笑着说:
“老大,你不谢我,也不答应我,是不是舍不得你女儿一秤金啊?”
陈澄这才“扑通”一声跪下,哭着说:
“老爷,您说得对,我确实舍不得,您能慈悲替我侄子关保去,我已经感激不尽了,
可我这辈子没儿子,就只有一秤金这一个女儿,要是她没了,我死了之后,连个哭我的人都没有,我怎么能舍得啊。”
悟空听了,把红孩儿往前推了推,笑着说:
“这有什么难的?你把你女儿也抱出来,我和我这侄儿一起替你们兄弟两家的孩子去,不就行了?”
陈澄一听,立马止住了哭,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,可当他看见红孩儿的模样时,又摇了摇头,眼泪又掉了下来:
“长老啊,你这侄儿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,和我女儿差不多大,我怎么能让他去换我女儿的命呢?
这要是出了什么事,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