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就到了之前看到的阁楼前。
不一时,到了那楼阁之所,原来是坐北向南之家。
门外八字粉墙,有一座倒垂莲升斗门楼,都是五色装的,那门儿半开半掩。
近看更觉华丽,朱漆大门上镶着金钉,檐下挂着琉璃灯,虽然积了些雪,却仍难掩其奢华。
八戒就把马拴在门枕石鼓上,沙僧歇了担子,凌阳坐于门限之上,打量着这突兀出现的宅院,思考着这是谁的地盘?
就在凌阳思考问题时,
八戒看了看阁楼,对凌阳说:
“师父,这所在看着像是公侯之宅、相辅之家,前门外没人,想必是里面的人怕冷,都在屋里烘火呢。”
“你们坐着,让我进去看看,说不定能化到斋饭,还能找个地方歇脚。”
凌阳睁开眼,想着不能一直让猴哥出力,眼下猴哥在一旁,八戒去也好,他叮嘱道:“仔细些,莫要冲撞了人家,若是里面有人,你要客气些,说明我们的来历。”
猪八戒拍着胸脯保证:
“师父放心,自从归正禅门,我这一向也学了些礼数,说话办事都斯文了,不比那村莽之夫了。”
说罢,他把钉钯撒在腰里,整了整身上的青锦直裰,又捋了捋胡须,迈着四方步,斯斯文文地走入门里。
刚进门,就是三间大厅。
大厅的地面是青砖铺的,厅里的帘栊高高挂着,帘栊是蓝色的,上面绣着兰花,有些地方线断了,兰花的叶子缺了一块;大厅里空荡荡的,没有桌椅家火,只有墙角堆着一些干草,像是用来生火的,干草上还沾着一些灰尘。
八戒皱了皱鼻子,心里嘀咕:
“这么大的大厅,怎么连张桌子都没有?难道是主人家搬走了?”
他不敢大意,继续往里走,转过屏门,后面是一座穿堂。
八戒扶着楼梯的扶手,一步步往上走,楼梯出“咚咚”的声响,在这安静的阁楼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他走到楼上,只见楼上的窗格半开着,冷风从窗外灌进来,吹得窗纸“哗啦”作响;窗格旁挂着一顶黄绫帐幔,帐幔是明黄色的,有些地方的丝线已经磨损,露出里面的衬布。
八戒心里想,这么冷的天,怎么还开着窗?这妖怪还真不怕冷。
他也不分内外,拽步走到帐幔前,伸手掀开帐幔——这一掀,可把八戒唬了一个踉跄,他往后退了一步,差点摔倒,幸好扶住了床沿。
原来那帐幔后面的象牙床上,躺着一堆白媸媸的骸骨,
骷髅头有巴斗那么大,眼窝是空的,牙齿整齐地排列着,像是还能看到生前的威严;腿挺骨有四五尺长,骨头上还沾着一点紫色的布屑,像是以前穿的衣服残留下来的;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见,像是随时会散架一样。
八戒定了定神,看着这堆骸骨,止不住腮边泪落,对着骸骨点头叹道:
“你不知是那代那朝的元帅,还是何邦何国的大将军,想你生前定是豪杰,在战场上争强胜胜,何等威风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