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大妹听到了,还好他们家拿出了收音机坐在前面,后面吵起来也能听得到声音。
他们一直听到天彻底黑了才在大队长拔了插头后依依不舍的回去了,回去路上还拉着人讲刚才听了什么。
“那个望蚊生义什么意思?是不是看到蚊子生了义子?”
“义子不是亲生的怎么生?”
“那你说是啥意思?”
那人不知道,问其他人其他人说啥的都有,大队长听得脑壳子疼,这扫盲还是得搞起来,不然听个广播望文生义都能成看到蚊子生出个义子来。
大队长和赵宝根到家把收音机还他们,本来想问问赵章有没有当扫盲老师的意思,算工分,这事也比下地轻松。
还没开口他就刹住了,倒不是觉得赵章学问不够,他怎么都是上过高中的人,还能修收音机,冲这能耐扫盲还不是手拿把掐。
他没问一来是这事还没定下来,二来赵章那一天天往县里跑就是想当工人,有钱有票福利好,一个扫盲老师怎么比得上,倒不如问问知青点那群人。
怎么说也是高中生,干农活不行扫盲总可以。
倒不是队里就没其他念过书的人,队里还有一个高中毕业的赵爱国,在县里当临时工,初中毕业的则是当了记分员。
扫盲老师不稳定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撤了,他们还不如好好的当他们的记分员。
赵章不知道自己差点有份扫盲老师的工作,睡了一觉起来找了罗大海,把早上起来画的图给他,确定他知道怎么做之后借了自行车往县里跑。
照旧去纺织厂,纺织厂门卫的答复也依然是那样,赵章又去了剩下的厂,今天跑一下算是把县里大大小小的厂给跑完了。
等太阳偏西差不多该回去的时间,赵章去了一趟修理铺。
在修理铺里淘了几个零件回来,他兜里那钱啊又少了一叠,想用到月底没可能了,他都不禁想要是再有个人修收音机就好了,开张吃半个月。
但仅限于想想,毕竟那么多坏收音机,又有几个会在修理铺修不好,最后跟之前那个人一样还请别人修。
赵章甩甩头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,只是他没想到他的想法很快就要实现了,虽然有一点点出入。
*
匡贵杰在家里听着收音机的广播,时不时呡一口自己泡的茶,也不是什么好茶,就是一些茶叶梗,喝的就是一个趣味。
匡贵杰媳妇都没眼看,把家里孩子的旧毛衣翻出,拆了弄成毛线球。
正弄着,门被敲响了,“老匡去开个门。”
匡贵杰不想起身,“你去开,开了再回来弄也一样。”
匡贵杰媳妇踢了踢他的脚,“赶紧去,别再让我说一遍。”
她的眼睛扫向收音机,匡贵杰:“……”行么行么,我去还不行。
匡贵杰起身,“来了。”喊着人就到了门前,握住门把手打开门。
“老贺你怎么来了?”
匡贵杰先看到的贺知详,然后才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。
“这是?”
“尚伟业尚同志,他在肉联厂做采购。”贺知详给了匡贵杰一个眼神,匡贵杰心领神会,这个采购恐怕不是采购员,而是采购主任。
哪怕不是采购主任,肉联厂的采购员也够好的了,油水多的很。
“你好尚同志。”匡贵杰和尚伟业握了握手,邀请他们进屋,匡贵杰媳妇给他们泡了茶过来。
随便寒暄了几句,贺知详就说出了他带尚伟业过来的目的。
尚伟业的手表坏了,修理铺修不了,这不贺知详知道这件事,想搭上他的关系就把人带过来了。
主要也是当时他光顾着震惊收音机修好了,没和赵章多聊几句。
不然他就自己去找赵章把人带到尚伟业那,但既然他不知道,需要匡贵杰帮忙,便和匡贵杰敞开了说。
人际关系这一块贺知详做的一向很到位。
这不匡贵杰就觉得贺知详很够意思,这事儿要是能办成搭上尚伟业的关系,肯定是要请他吃饭的。
匡贵杰想了又想,“我没问过他哪儿的,不过这几天他都到纺织厂来问招工的事,明天我跟门卫老吴打个招呼。”
“成,你这收音机还好使吧?”贺知详应下话题转移到收音机上。
他知道尚伟业也是修理铺那边没办法修那块表,这才到处找人。
虽然收音机和手表不一样,但不是有一个共同点么,修理铺都修不了,现在修不了的东西修好了,还好使,这不就是给尚伟业增加信心么。
果然匡贵杰说这个收音机跟新的一样,一点毛病都没有,要不是他之前急死到处找人修否都要以为它根本没坏过了。
尚伟业心情好了些许,他仔细听也的确没听出这台收音机有什么毛病。
三人约好了,由匡贵杰带赵章去找尚伟业。
然而第二天,赵章没去县里,他已经把县里厂子都跑了一遍,昨天又弄到了想要的零件,决定在家歇两天。
真歇,使唤侄子侄女帮他捡小石子。
赵小北捡了一把,戳戳赵三丫,“你说小叔叔要石子干什么?还要挑这么大的。”
赵小北单手比了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