嗤~许老娘知道他们是嫉妒,嫉妒她有个大学生的儿子,还留在城里,他们没有。
现在高考都取消了,他们更没法和自己比了,只能在那酸唧唧。
“我要酸死你们。”
许老娘扛着包裹在生产队走了三圈,哪怕不知道里面有啥,但那包裹大的,队里人咋能看不出来东西多。
董大娘回家就打儿子,“一个个不好好念书,现在好了,人家留在城里往家里寄一大堆东西,你们就会土里刨食,一年到头连肚子都填不饱。”
董家老三争辩:“娘你不说上学浪费钱。”
他不说还好,他一说董大娘更生气了,“小学一年级你都考鸭蛋回来你上学不浪费钱,难道还挣着钱了?!”
“一个个没出息的,有登云梯都爬不上去,老娘怎么生了你们这群饭桶。”
这样的场景出现在家家户户,一个个都被训得蔫头耷脑。
知青院里知青也听说了,心里羡慕的不得了,毕竟他们是从城里到生产队,人家是从生产队跑到城里去。
多难啊,听说还是个大学生,他们可太清楚这究竟有多难考了。
“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?”
此话一出知青院的气氛凝滞,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下乡早的已经在生产队待了七八年,乍一看去已经和乡下汉子一般无二。
明明还不到三十却是眉头紧锁,像是有解不开的愁苦。
没过多久,这位老知青就找媒婆做媒了。
知青们惊诧极了,“你不想回城了吗?都等了那么多年了,不再等等吗?”
老知青摇头,“都等了那么多年,不等了。”
家里来信催婚好多回了,他也该放弃了。
知青们沉默了,那么多年,谁知道未来还有多少年,他们不禁陷入了迷茫。
估计是觉得他们这样太沉闷了,人家要定下来怎么说也是喜事,有人岔开话题,“那你这结婚了住哪?”
知青院男女分开住,还是大通铺,这结婚……
“我这些年下乡也攒了一点,家里知道我要结婚会给我汇钱,到时候在生产队起个房子。”
大概是要安定下来了,也大概是要有属于自己的家了,老知青说着眉间松开了一些,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精神多了。
大家见状不禁羡慕起来,能够搬出去住可比在知青院里舒心。
“现在就差一个对象了。”
“到时候是不是在知青院里相看啊,我们提前打扫打扫。”
杜蕊珠托腮听着他们的话,转动着眼珠子,旁边的孟香香跟她一块下乡,这大半年的也算是对她有所了解了,这样子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了。
杜蕊珠难得干活勤快起来,以前拿三四个工分,现在能拿六个工分。
知青们都觉得稀奇,不过稀奇了一阵觉得她是习惯了乡下的生活,所以干活能拿六个工分了。
只有孟香香不信,不过杜蕊珠勤快不勤快跟她也没什么关系,别人聊这茬的时候她啥也没说。
直到她第四回看到杜蕊珠在许家门口晃悠的时候恍然大悟,这个杜蕊珠惦记上许家老二,想靠着他回城。
赵章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这回事,这个时代过年没有放大假的说头,只放了三天赵章就得开工干活了。
转眼就快到春交会了。
A市无线电厂的人和S市无线电厂的人碰面了。
A市无线电厂带队的是林副厂长,来的有销售科主任,孔解放作为彩色电视机生产线的车间副主任也来了,还有销售科的两个干事,一共五个人。
S市那边来了六个。
S市带队的尚副厂长懒得和他们寒暄,反正一个厂品一个价,谁能指定那些老外下单子就看谁有本事,他直言:“过两天就是春交会了,你把我们叫过来干什么?”
想要耍什么花样?
林副厂长笑眯眯的说:“你听我慢慢说,咱们都是生产彩色电视机的厂子,但同样是A国人,都是自己人,我们应该一起努力掏空外国人的钱包。”
尚副厂长静等他下文,大道理谁都会说,没有点干货都是空话。
林副厂长:“你看我们到时候这样办……”
随着他说话尚副厂长逐渐认真,人都坐直了,听得聚精会神。
“好啊,简直太好了。”哪个人才想出来的主意。
春交会这天门还没开呢,里面就严阵以待。
孔解放看了好几回手表,旁边的两个销售科干事紧张的腿都有点打哆嗦,他们是干销售的没错,但也是头一次参加春交会,副厂长他们还联合S市那边的无线电厂准备大干一场。
越临近开门的时间,他们越是紧张,呼吸都变得急促了。
销售科主任看他俩没出息的样,“给我深呼吸,保持平常心,管他是外国人还是A国人,我们只要把电视机卖出去。”
销售科两个干事被训了一通倒是缓过来了,能过来出差的又不是吃干饭的,只是接下来的行动以及迎接外商让他们头脑发热了。
隔壁卖冰箱的人往这边望,本来就听说这边卖彩色电视机,他们都还没见过国内的彩色电视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