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阙为了不让那女子尴尬,便拈了一块红豆酥,尚未吃到嘴中,便听隔壁桌“砰”的一声。
原来是一个食客过于激动,拍了桌子,弄得酒水汤汁四溅,有几滴甚至溅到了隔壁桌金阙的脸上。
那个食客抖着一本《刘诗三百》,脸涨得通红,吼道:
“你胡说什么,这刘铭大将军哪里是长安人,明明是我们洛阳人啊!”
另一个食客不甘示弱,也拍着桌子,脸红脖子粗地回道:
“你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!这刘大将军世居长安,并不曾到过黄河以东,你却怎说他是洛阳人?”
“我有长安的朋友,他们都说,刘大将军的口头禅是一句“外湿他dei”,这分明是我河洛雅音,如此还不足以说明这刘大将军是洛阳人?”
“刘大将军如是洛阳人,为何这《刘诗三百》中,尽是歌颂长安的句子,却没有一歌颂洛阳的?”
“你又在胡说八道!这句‘洛阳亲友如相问,一片冰心在玉壶’你没看见?这刘大将军在洛阳还有亲友呢,你怎能说他不是洛阳人?”
这时,店家赶紧端着两碟红豆酥前来说和。
“没错!刘铭大将军正是我们洛阳人!刘大将军有一《红豆》诗,诗里说:“红豆生南国,春来几枝,愿君多采撷,此物最相思!”说的正是我们南国酒楼的红豆酥!
我们南国酒楼的红豆酥,那是连刘铭大将军吃了都赞不绝口的,他还亲笔题写了‘刘铭诗里的红豆’几个大字!喏,各位请看,那边不正是刘大将军亲笔题写的墨宝吗?”
几人跑到传说中刘铭亲笔题写的墨宝前观赏一阵,这才平息了争议。一个还道:
“这《刘诗三百》中共有两《红豆》,这一言简意赅,自然是极好的,但我个人还是更喜欢另外一!尤其喜欢最后那句:‘可是我,有时候,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,等到风景都看透,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!’虽然言辞直白,但真是缠绵缱绻之至啊!”
金阙顺着那人手指,抬眼望去,只见这家南国酒楼,四处张贴的都是刚刚招录来的“刘诗”。
金阙看了几行,忍不住嘤咛一声,手中的红豆酥也掉在了桌子上。
啊,刘铭的诗,果然都是缠绵缱绻之至!
对了!对了!他……他也是刘铭手下的人!怪不得他也那样重情!
刘铭此人,品行高洁,他手下的人,当然……当然也是极好的!”
金阙突然浑身剧震,莫名的委屈瞬间攫取住了他的心。
“啊……当他吟诵着刘铭写下的如此缠绵隽永的诗句时,心里也会一样地念起我吗?”
金阙拾起掉落的那枚红豆酥,细细咀嚼品味,不觉痴了。
然后,便觉得酒劲上涌,整个人天旋地转,晕倒在了桌上。
对面的美女身影一闪,便扶住了他。
“呦,女侠醉了,让我赶紧扶女侠去休息!”
面纱之下,那女子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。
……
黑暗之中,金阙悠悠醒来,便现自己已经被双手反绑,自己似是被困在一片极幽闭的环境之中,鼻腔中只闻见一股刺鼻的生漆味道。
金阙挣扎两下,便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,心中不禁骇然。
这是……一口棺材!我全身被绑,还被关在了一口棺材之中!
而且从棺材的抖动情况看,这口棺材还在移动之中。
“是谁?谁向我下的手?难道是凉王的人?他们要将我带到哪儿去,不会是要将我活埋了吧?”
金阙惊惧欲死,他挣扎了半天,却因为中了蒙汉药,而头昏手软,挣脱不开绑缚。不一会儿,他又晕了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棺材盖子突然被人揭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