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避解决不了问题。我必须知道答案。
我像是即将奔赴刑场的囚犯,一步一步,缓慢而又沉重地,朝她走了过去。
我在她身边坐下,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。她似乎是才现我,抬起头,对我露出了一个甜美的、毫无阴霾的笑容。
“咦?述言学长,你也来这儿摸鱼啊?”
“嗯。”
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,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僵了。
我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,只有她吸奶茶时出的“吸溜”声,和远处篮球场传来的拍球声。
我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。我必须开口。
“昨晚……睡得好吗?”
我终于问出了口,声音干涩得像是在沙漠里走了三天。
“……挺好的呀!”
她咬着吸管,偏着头想了想,那样子天真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。
“就是……又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。”
我的心猛地揪紧了。
“梦?”
“嗯……梦见……梦见有一只很大的……嗯,很大的大章鱼,把我缠住了。”
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,像是在努力回忆。
“它的触手……在我身上摸来摸去,滑溜溜的,还想往我身体里钻……感觉好奇怪……又有点……害怕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,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,声音也小了下去。
我看着她,看着她那副纯真的、因为一个荒唐的梦而感到困惑和害羞的样子,我心里的那块巨石,非但没有落下,反而悬得更高了。
大章鱼?滑溜溜的触手?
这形容……
这他妈不就是我的手吗?!
“那……你后来……醒了吗?”
我的声音在抖。
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,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对她的梦这么感兴趣。
“没有呀,睡得可沉了,一觉睡到闹钟响。”
她说完,又吸了一大口奶茶,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。
“不过好奇怪哦学长,我昨天晚上,好像听见你在我耳边说话了。”
她这句话,轻飘飘的,像一根羽毛,却在我耳朵里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我的血在这一瞬间凉了半截,全身的肌肉瞬间僵住。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血色在迅褪去。
“……哈哈,是吗?”
“听见……什么了?”
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问出这句话。我死死地盯着她的脸,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任何一丝除了天真之外的情绪。
没有。什么都没有。
不会又是像林小满一样,一脸无辜的突然说出个吓死人的消息吧?
“唔……这个嘛……”
她咬着吸管,很认真地仰头想了想,那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可爱极了。
“好像……好像是……你在问我……要不要吃宵夜?”
她说完,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我。
“好像还提到了什么……铁板鱿鱼须?还是烤鸡翅来着?记不清啦,反正就是很好吃的东西。我当时在梦里还答应你了呢。”
我呆呆地看着她,像个傻子一样,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
她在耍我,就像是林小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