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记本静静地躺在服务台上,完好无损。
林晚道了谢,拿着本子走出档案馆,坐进车里,立刻翻到了中间的夹页。
一张小小的、从便签本上撕下的纸条,赫然夹在其中。
上面只有一行字,笔迹潦草而用力,仿佛要刺穿纸背:“别查了,他们会毁了你一生。”
林晚立刻将字迹拍照,送给基金会的技术专家进行笔迹比对。
结果很快传来:与吴静在公开资料中留下的签名样本,相似度高达,确认出自同一人之手。
但专家补充了一句:“从笔压和字形结构来看,书写者当时的情绪极度紧张,部分笔画有不自然的僵硬和停顿,像是……在被监视的状态下,用尽全力写下的。”
林晚握着那张小小的纸条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这不再是冰冷的“遗失”,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隔着无形的囚笼,向她出的泣血警告。
赵小芸的耐心在铺天盖地的“o”面前消耗殆尽。
她一拳砸在桌上,震得杯中水花四溅。
“他们堵得住网线,难道还能给整个城市盖上盖子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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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,一个大胆到离经叛道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。
她拨通了一个电话,对面是一位与她相熟的青年先锋艺术家。
“喂,是我。还记得我们聊过的‘城市投影行动’吗?今晚,我们就让它成真。”
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。
赵小芸通过加密社交群,向数千名关注者布了一串模糊的地理坐标,没有配任何说明,只附上了一个时间:晚上九点整。
这谜语般的邀约,瞬间点燃了无数年轻人的好奇心与冒险欲。
九点整,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综合体。
原本正循环播放着奢侈品广告的巨型led幕墙集群,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同时黑屏。
人群出一阵惊呼,以为是电力故障。
三秒钟后,所有的屏幕同步亮起。
没有炫目的广告,没有流光溢彩的特效,只有一张脸。
一张布满煤灰印记和岁月沟壑的脸,属于那位名叫陈德海的老矿工。
那张静态的、放大了数百倍的巨幅肖像,以一种沉默而又震撼的方式,占据了整个城市的夜空。
人群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仰着头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攫住了心神。
紧接着,肖像下方,一行白色的滚动字幕缓缓出现:
“我叫陈德海,我没死,我没疯。”
同一时间,在城市各处,天桥的隔音幕布、地铁通道的玻璃墙、待拆迁老楼的空白外墙……一束束或强或弱的光柱撕裂夜色,将一张张参展人物的肖像投射在这些意想不到的公共界面上。
整个城市,仿佛变成了一座露天的、流动的记忆美术馆。
市民们根据模糊的线索,自地在街头巷尾寻访、打卡,用手机记录下这奇迹般的一幕。
正规的传播渠道被彻底封死,但一个由光影和脚步构成的全新传播网络,在一夜之间崛起。
省教育厅的会议室里,气氛有些凝重。
陆承安的“口述史入校工程”提案,正面临着教育局官员的审慎质疑。
“陆教授,您的初衷我们理解,让学生了解历史,特别是普通人的历史,很有意义。”一位副局长扶了扶眼镜,措辞严谨,“但是,将这些未经权威审定、内容敏感的口述史料编入教材补充读本,是否会存在……导向上的风险?”
陆承安神色平静,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