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时,长平古战场的营地就飘起了炊烟。玄铁营的士兵们手脚麻利地拆着帐篷,把昨晚收拾好的兵器、干粮往马车上搬,金属碰撞的“哐当”声混着马蹄声,在清晨的山林里格外清亮。小伍蹲在火堆旁,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烤饼,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远处的邯郸方向,嘴里还不停念叨:“不知道邯郸现在怎么样了,上次走的时候,城西的包子铺还说等我们回来,给我们留刚出锅的肉包子呢!”
项尘正帮着墨青把装古籍的木盒放进马车,听见小伍的话,忍不住笑了:“放心,等我们到了邯郸,先带你去吃那家的肉包子,管够。”
“真的?”小伍一下子跳起来,手里的烤饼都差点掉在地上,“那可说好了,我要吃两个!不,三个!”
滕风走过来,拍了拍小伍的后脑勺:“先把手里的活干完再说吃的——队伍马上就要出了,你去看看后面的伤员马车,别让药材颠出来。”
小伍吐了吐舌头,赶紧揣好烤饼,一溜烟跑向后面的马车。项尘看着他的背影,转头对滕风说:“这次回去,兄弟们也该好好休整一下了,尤其是受伤的兄弟,得在邯郸找个好点的医馆调理。”
“我已经让人提前给邯郸的医馆送了信,他们会准备好药材和床位。”滕风点了点头,目光扫过正在集合的士兵,“玄铁营的兄弟跟着我们打了这么久,也该让他们回家看看家人了——等休整完,我们再出去函谷关。”
说话间,队伍已经整理完毕。墨青坐上了装典籍的马车,受伤的士兵躺在铺着干草的马车上,玄铁营的士兵们则分成两队,分别走在队伍的前后,项尘和滕风骑马走在队伍中间,手里握着兵器,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——虽然锚点已经被毁,但谁也不敢保证逆时盟会不会在半路埋伏。
好在一路都很平静。从长平到邯郸的路上,原本因为煞气弥漫而变得枯黄的草木,此刻已经重新抽出了嫩芽,路边的小溪里,鱼儿欢快地游着,偶尔还能看到几只小鹿从树林里跑出来,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队伍。有几次,他们路过村庄,村民们看到他们的旗帜,都纷纷围了过来,有的递上装满水的陶罐,有的捧着刚烤好的饼,嘴里不停说着“谢谢英雄”——显然,村民们已经知道他们毁掉逆时盟锚点的事了。
“之前煞气浓的时候,我们村的人都不敢出门,连地里的庄稼都快枯死了。”一个头花白的老丈捧着一篮子鸡蛋,非要塞给项尘,“现在好了,煞气散了,庄稼也活了,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啊!”
项尘推辞不过,只好收下鸡蛋,又让士兵拿了两袋干粮递给老丈:“老人家,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,您拿着。”
老丈接过干粮,眼圈都红了:“你们为了我们打仗,还想着我们,真是好人啊!”
队伍继续前进,小伍坐在马车上,看着手里的鸡蛋,感慨道:“原来我们做的事,大家都知道啊,这种感觉真好。”
墨青从古籍里抬起头,笑着说:“我们守护这个时代,不就是为了让百姓能安稳生活吗?现在他们能安居乐业,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肯定。”
走了大概半天的路程,远处终于出现了邯郸的城墙。那城墙又高又厚,上面插着赵国的旗帜,在风中猎猎作响。城门处,几个守卫正站在那里,远远看到他们的队伍,立刻快步跑回城里通报——显然,他们的行踪早就被赵王的人盯上了。
等他们走到城门口时,城门已经大开,一群身穿官服的人站在门口迎接,为的是赵王的内侍总管李公公。李公公看到项尘和滕风,赶紧快步走过来,脸上堆满了笑容:“项统领,滕将军,可把你们盼来了!大王已经在宫里等着了,特意让老奴来这里迎接你们!”
“有劳李公公了。”项尘翻身下马,对着李公公拱了拱手。
“不敢不敢,”李公公连忙摆手,“你们是赵国的大功臣,老奴迎接你们是应该的。快,里面请,百姓们都在两边等着看你们呢!”
项尘顺着李公公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城门两边的街道上,挤满了百姓,有的手里拿着鲜花,有的举着写着“英雄”的木牌,看到他们的队伍,立刻爆出热烈的欢呼声:“是护秦会的英雄!他们回来啦!”“谢谢你们救了赵国!”
小伍骑在马上,看到这么多人欢呼,脸都红了,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,手里的长枪握得更紧了——以前他只是个普通的士兵,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被这么多人当成英雄。
队伍缓缓穿过街道,百姓们的欢呼声一直没停过。项尘看着身边兴奋的百姓,心里也暖暖的——之前在战场上的疲惫,仿佛都被这欢呼声驱散了。他知道,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,这些百姓的笑容,就是他们战斗的意义。
护秦会的铁匠铺在邯郸城的城西,离城门不算太远。等他们走到铁匠铺门口时,铺子里的伙计们已经跑了出来,为的是老掌柜张叔。张叔看到项尘,激动得手都在抖:“项统领,你们可算回来了!我们听说你们毁掉了逆时盟的锚点,都高兴坏了,昨天就把铺子打扫干净了,还准备了热水和吃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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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辛苦张叔了。”项尘笑着说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车架滚动的声音。李公公脸色一变,赶紧对项尘说:“哎呀,是大王来了!大王本来在宫里等着,听说你们先回铁匠铺了,就亲自坐车过来了!”
项尘等人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,走到铁匠铺门口迎接。很快,一队整齐的侍卫走了过来,后面跟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,马车的车帘是用紫色的绸缎做的,上面绣着金色的龙纹——这是赵王的车架。
马车停下,侍卫们分列两旁,一个身穿龙袍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。他身材高大,面容威严,但眼神里却带着温和的笑意——这就是赵国的大王,赵何。
赵何刚走下车,就快步走向项尘,一把抓住了他的手,语气激动地说:“项英雄,可算见到你了!朕早就听说你的事迹了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!”
项尘赶紧躬身行礼:“草民项尘,见过大王。大王亲自前来,草民实在不敢当。”
“哎,你可千万别这么说。”赵何松开项尘的手,摆了摆手,“你毁掉逆时盟的锚点,拯救了赵国,拯救了邯郸的百姓,你就是赵国的恩人,朕亲自来见你,是应该的!”
他转头看向滕风、墨青和小伍等人,又一一拱手:“还有滕将军、墨先生,以及各位英雄,多谢你们为赵国出力。若不是你们,逆时盟的阴谋恐怕早就得逞了,赵国也就完了。”
滕风等人赶紧回礼:“臣等不敢当,守护赵国,是臣等的本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