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气柱的金光撞在洞穴岩壁上,折出细碎的光粒,像撒了把碎星子。项尘站在深渊边缘,鞋尖离虚空就差半寸,能清楚看见底下翻涌的紫金色乱流——那是时空撕开的细缝,每一次涌动都带着“滋滋”的锐响,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子在割空气,连旁边的石缝都被熏出了焦黑的印子。
“这桥……真能走?”阿力挠了挠头,手里的斧头往地上顿了顿,石板都震了震,“底下那玩意儿看着就吓人,掉下去是不是连骨头都剩不下?”他说着还往深渊里探了探脖子,立马被滕风拽了回来。
“别探头,小心被乱流扫到。”滕风的手指捏着剑柄,指节泛白,眼神却稳得很,“刚才苏药说桥面是仙秦晶石做的,能扛住时空扭曲,但咱们的身体扛不扛得住,得看项尘教的法子管用不管用。”
项尘没说话,他正盯着桥面的纹路看——那透明晶石桥面下,藏着淡金色的细纹,弯弯曲曲的,和他体内的时空符文隐隐呼应。他伸出手,指尖刚碰到晶石,就感觉一股微弱的吸力从桥面传来,体内的时空之力像被唤醒的小蛇,顺着指尖往桥面钻,晶石里的细纹瞬间亮了亮,像星星眨了下眼。
“是时空符文的气息。”项尘收回手,转头对众人说,“桥面的纹路是仙秦刻的时空阵,咱们体内的时空符文能和它呼应,只要稳住符文不紊乱,就能抗住扭曲。”他顿了顿,从怀里掏出之前在巫兽巢穴捡到的时空碎片——那碎片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,泛着淡蓝色的光,“这个你们拿着,要是感觉符文快撑不住了,就捏碎它,能暂时稳住周围的时空。”
五个人每人捏了块碎片,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,像攥着块刚从雪地里挖出来的冰。苏药还从药箱里掏出个小瓷瓶,倒出几粒淡绿色的丹药分给大家:“这是‘定气丹’,能稳住经脉里的玄气,时空扭曲的时候别乱运功,容易走火入魔,要是觉得经脉紧,就把丹药含在嘴里。”
“都准备好了?”项尘看了圈众人,阿力把碎片塞在腰带里,还拍了拍生怕掉了;瘦猴把碎片夹在箭囊旁边,手指时不时碰一下;滕风把碎片攥在手心,眼神专注;苏药把碎片放在药箱的第一层,方便拿取。他点点头,“我先上,你们跟在我后面,间距三步,别太近也别太远,跟着我的脚步走,别踩桥面纹路断开的地方。”
说完,项尘抬起脚,踩在了时空桥的第一块晶石上。
刚踏上的瞬间,他就感觉像是被两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胳膊,一边往左边扯,一边往右边拉,骨头都出“咯吱”的轻响。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——原本站在边缘的滕风他们,身影叠成了三四重,像被揉皱的画纸展开,声音也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,“项大哥,你咋样?”阿力的喊声像是隔了层水,模糊不清。
“稳住!”项尘咬着牙,赶紧调动体内的时空符文。淡蓝色的光纹从他的手腕爬上来,顺着胳膊绕到胸口,像藤蔓似的缠成一个圈。符文一亮,身上的拉扯感立马减轻了不少,眼前的重影也慢慢收拢,变回了清晰的队友。他低头看桥面,刚才踩的那块晶石上,淡金色的纹路正跟着他的符文一起闪,像是在同步呼吸。
“按我教的来,先调动时空符文,让它在体表形成护罩,别让玄气乱飘。”项尘回头喊,声音虽然还有点飘,但比刚才稳多了,“脚步别停,跟着我踩的位置走!”
滕风第一个跟上来。他刚踏上桥面,身体就猛地一僵——不是被拉扯,而是感觉时间突然慢了下来。项尘的背影在他眼里变得慢吞吞的,连玄气柱的光都像是凝固了,可耳边的风声却快得刺耳,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耳朵。他赶紧闭了闭眼,按照项尘说的,把时空符文往耳后和太阳穴引——淡蓝色的光纹刚碰到皮肤,耳边的风声就慢了下来,时间流也恢复了正常。
“是时间流扭曲,”滕风睁开眼,对后面的人喊,“要是感觉快了或慢了,把符文往头部引,护住识海!”
瘦猴紧跟着滕风上了桥。他灵活惯了,刚踩上去就想往前窜,结果脚刚抬起来,就感觉脚下的桥面突然“消失”了——眼前的晶石变成了透明的,他像是直接踩在虚空中,底下的紫金色乱流就在脚边翻涌,吓得他赶紧把脚收回来,心脏“咚咚”跳得快蹦出来。
“别慌!是空间错位!”项尘的声音从前面传来,“盯着桥面的纹路走,符文别断,那是幻象!”
瘦猴咬了咬牙,盯着晶石下的淡金纹路,一步一步往前挪。果然,只要视线不离开纹路,脚下的“虚空”就消失了,晶石的触感又回来了。可刚走两步,一道细小的时空碎片就从深渊里溅上来,擦着他的胳膊飞过——那碎片看着不起眼,却把他的衣袖烧出个小洞,还带着刺骨的凉。
“小心时空碎片!”瘦猴赶紧喊,“这玩意儿比暗器还狠,擦着就燎皮!”
苏药是第四个上桥的。她刚踏上桥面,就感觉经脉里的玄气突然乱了——原本顺畅的气脉像是被堵住了,玄气在胳膊里打转转,弄得她胳膊又酸又麻。她赶紧停下脚步,从药箱里掏出定气丹含在嘴里,同时把时空符文往丹田引——淡蓝色的光纹裹住丹田,乱飘的玄气像是找到了归处,慢慢平复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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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家要是觉得玄气乱了,就吃粒定气丹,”苏药一边走一边说,眼神还留意着前面的瘦猴,“瘦猴,你胳膊没事吧?我这儿有药膏,一会儿到了对岸给你敷上。”
“没事没事,就燎了点皮,不碍事!”瘦猴摆摆手,脚步却更谨慎了。
最后上桥的是阿力。他块头大,踩在桥面上的时候,晶石都往下陷了陷,吓得他赶紧把力气收了收。可刚走没两步,他就愣在了原地——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,不是洞穴,也不是深渊,而是他家门口的那棵老槐树,他娘正站在门口喊他:“阿力,快回来吃饭,娘给你做了红烧肉!”
“娘?”阿力的眼睛一下子红了,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迈,差点就朝着“老槐树”的方向走——那里可是深渊的边缘!
“阿力!醒醒!是幻象!”项尘回头看到不对劲,赶紧喊,声音里带着急劲,“别盯着眼前的东西,看桥面的纹路!想你体内的时空符文!”
可阿力像是没听见似的,还在往前走。瘦猴在前面急了,伸手想拉他,可两人之间隔着三步远,够不着。就在阿力的鞋尖快碰到桥边的时候,滕风突然往前跨了一步,手里的绳索“啪”地甩过去,缠住了阿力的腰,猛地往后拽:“醒醒!你娘不在这儿!”
这一拽,阿力才猛地回过神来——眼前的老槐树和娘都不见了,只剩下黑漆漆的深渊,他的半个脚已经探出了桥面,底下的乱流差点就扫到他的裤腿。他吓得一哆嗦,赶紧往后退了两步,后背全是冷汗:“俺……俺刚才看到俺娘了,还有家里的老槐树,跟真的一样……”
“是时空扭曲引出来的念想,”项尘松了口气,声音也软了点,“你心里最惦记啥,它就给你看啥,别当真,稳住符文就好。”
阿力点点头,赶紧把时空符文往胸口引,淡蓝色的光纹裹住心脏的位置,刚才那种恍惚的感觉立马没了。他攥紧了手里的斧头,眼神也坚定了不少:“俺知道了,俺不看那些假的,俺跟着你们走!”
五个人终于都上了桥,排成一列往前挪。桥面不算宽,也就够两个人并排走,他们踩着淡金色的纹路,一步一步往前挪,像是走在刀尖上。深渊里的紫金色乱流时不时就往上溅,有的擦着桥面飞过,留下一道焦痕;有的落在玄气柱上,出“滋滋”的响,把金光都震得晃了晃。
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,项尘突然停下脚步——他感觉体内的时空符文突然变得躁动起来,桥面的淡金纹路也开始闪烁,像是电流不稳似的。他抬头看向前方,现前面的桥面竟然“弯”了——不是往下弯,而是往左边扭曲,像是被一只大手掰了一下,连对面的石门都变了形,歪歪扭扭的。
“大家停一下!”项尘喊了一声,“桥体要扭曲了,把符文裹紧点,别被甩出去!”
话音刚落,桥面就猛地晃了一下!像是地震似的,整个桥体往左边倾斜,阿力没站稳,一下子往左边倒过去,半个身子都探到了桥外,手里的斧头“当啷”一声掉了下去,瞬间就被深渊里的乱流卷没了。
“俺的斧头!”阿力急得喊,想伸手去捞,结果身子更往外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