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道里的风还裹着阴毒的寒气,刮在脸上像贴了片冰。项尘半蹲在石台边缘,右手握着玄铁剑撑在石板上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左手悄悄摸向怀里的激光机关——玄铁短筒还带着点之前战斗的余温,只是筒身刻着的仙秦符文,此刻只剩下淡淡的微光,像快燃尽的烛火。
刚才解决那波教徒时,激光枪的玄气耗得太狠,时光晶的金光现在只剩一层薄得透明的光晕,贴在胸口,只能勉强维持经脉里玄气的流动。他低头瞥了眼脚边的石板,上面还留着黑蓝色的水痕,是之前水蛇融化后留下的,指尖碰一下,还能感觉到刺骨的凉,连时光晶的暖光都没法瞬间驱散——逆时盟的阴毒玄气,比他想象中更顽固。
“别躲了!缩在石台上算什么本事?”
左边石壁下,为的教徒突然开口,声音比之前更沉,像是喉咙里卡了冰碴。项尘抬眼望去,只见那教徒正用黑袍袖子擦着法杖上的水痕,黑晶石的光比刚才亮了些,周围剩下的十一个教徒也慢慢聚拢过来,形成个半圈,把石台到石门的路堵得严严实实。他们的黑袍下摆还在滴水,可手里的法杖却握得更紧,黑晶石的光凑在一起,在水面上投下片黑沉沉的影子,像块压在水上的黑布。
项尘心里咯噔一下——这些教徒刚才明明被打懵了,怎么这么快就缓过来了?再看他们的眼睛,之前只是泛着淡黑,现在竟红得像渗了血,显然是用了什么催逼玄气的法子,把阴毒往黑晶石里灌,想拼着耗损修为,也要把他拦在这里。
“看来你们是真想当天河阵的养料。”项尘缓缓站起身,玄铁剑在手里转了个圈,剑刃上的金光虽然淡,却依旧锋利,“不过就凭你们这点能耐,还不够资格。”
“狂妄!”为教徒怒喝一声,法杖突然往水面上一点。“咚”的一声,黑晶石的光瞬间暴涨,像团炸开的黑烟,顺着水面往四周扩散。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“哗啦”掀起两丈高的浪头,浪尖裹着黑雾,像翻涌的墨汁,拍在石板上溅起密密麻麻的黑星子,落在地上“滋滋”响,竟把青石板蚀出一个个针尖大的小洞。
更要命的是,浪头落下时,水面下突然窜出十几道黑色的水箭,比之前的细一倍,却快得像闪电,裹着阴毒,直往项尘的四肢关节射——这些水箭专挑玄脉聚集的地方打,一旦射中,阴毒顺着玄脉往里钻,就算有时光晶,也得费半天劲才能清干净。
项尘不敢硬接,脚尖在石板上轻轻一点,施展开轻身术往后退。石板上的青苔太滑,他的靴底擦着青苔滑出去半尺,差点摔在水里,还好及时用玄铁剑往石柱上一撑,才稳住身形。水箭“噗噗”钉在他刚才站着的石台上,瞬间就把石台蚀出一排小洞,黑色的阴毒顺着洞眼往下渗,连石台的白玉石面都开始慢慢黑。
“躲得倒是快!”为教徒冷笑一声,法杖又挥了挥。这次不是水箭,是水面上突然冒出的黑色水网——用阴毒玄气凝成的网,网眼比手指还细,泛着黑光,从四面八方往项尘身上罩。水网还没到跟前,项尘就感觉到皮肤紧,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,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滞涩。
“不能被这网缠住!”项尘心里清楚,这水网一旦沾身,阴毒会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,到时候玄脉被冻住,连激光枪都没法用。他深吸一口气,把时光晶里仅存的一点金光往双腿涌去,脚尖猛地力,身体像片叶子似的往旁边飘,堪堪躲开第一道水网。
可水网不止一道,左边、右边、头顶,接连三道水网同时罩过来,把他的退路全封死了。项尘眼睛一眯,突然往地上一滚,玄铁剑在身前划了道弧线,金光裹着剑刃,“唰”的一下劈在最近的一道水网上。“嗤啦”一声,水网被劈成两半,黑色的阴毒溅在石板上,冒起一阵黑烟。
可就是这片刻的耽搁,另外两道水网已经到了跟前。项尘来不及躲,只能用玄铁剑硬挡,“砰砰”两声,水网缠在剑刃上,黑色的阴毒顺着剑刃往他的手腕爬,像条小黑蛇,瞬间就冻得他手腕麻。
“中招了!”为教徒的声音里满是得意,“现在知道我们逆时盟的厉害了吧?乖乖把时光晶交出来,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!”
项尘没理他,赶紧调动时光晶的金光往手腕涌。暖融融的金光顺着经脉往下走,碰到阴毒的瞬间,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黑烟从手腕上冒出来,冻麻的感觉才慢慢消退。可这一耽搁,水面上的浪头又涨高了,这次的浪头里,竟裹着无数细小的黑冰碴,像撒了把碎玻璃,往他身上砸。
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得先解决那个领头的!”项尘的目光落在为教徒的法杖上。之前打其他教徒时,只要黑晶石一碎,他们的法术就会中断,这领头的显然是这群人的核心,只要破了他的黑晶,剩下的教徒就成不了气候。
他悄悄把左手的激光机关掏出来,藏在身后,指尖在筒身的符文上轻轻摩挲——刚才没敢用,是怕玄气不够,可现在不拼一把,迟早要被这些水网、水箭耗死。他深吸一口气,把时光晶里最后一点金光往激光机关里灌,筒身的符文瞬间亮了起来,虽然只是微弱的红光,却足够瞄准黑晶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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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招!”项尘突然大喝一声,玄铁剑往身前一挥,假装要往左边的教徒冲过去。为教徒果然上当,赶紧调动水网往左边拦,法杖的黑晶石亮得更厉害,注意力全在玄铁剑上,根本没注意到项尘藏在身后的激光枪。
就是现在!项尘手腕猛地一翻,激光机关对准为教徒的法杖顶端,手指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——“咻!”一道纤细的红光从筒口射出去,像烧红的铁针,穿过漫天的黑冰碴,直扎向黑晶石。
为教徒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,红光“砰”的一声撞在黑晶石上。那鸽子蛋大的黑晶石瞬间裂开一道缝,“咔嚓”一声,碎成了好几块,黑色的碎片溅落在水面上,瞬间就被浪头卷走。
“我的法器!”为教徒出一声惨叫,法杖从手里脱飞出去,掉在石板上断成两截。没了黑晶石的支撑,他体内的阴毒玄气瞬间乱了,胸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,“哇”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,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,一屁股坐在石板上,再也站不起来。
随着为教徒的黑晶破碎,水面上的浪头瞬间矮了下去,黑色的水网和水箭也跟着散成了水花,落在水里没了动静。剩下的十一个教徒都愣在了原地,手里的法杖还举着,可黑晶石的光明显暗了下去,显然是没了为教徒的玄气支撑,他们的法术也弱了大半。
“愣着干什么?一起上!杀了他!”
右边一个瘦高的教徒突然喊了一声,举着法杖就往项尘冲过来。其他教徒也反应过来,纷纷举起法杖,黑晶石的光又亮了些,水面上重新泛起涟漪,只是这次的浪头,比之前小了一半,水箭也慢了不少。
项尘冷笑一声,激光机关的红光还没彻底熄灭,他握着机关,对准冲在最前面的瘦高教徒——“咻!”红光再次射出,这次直接打在瘦高教徒的法杖中间,“咔嚓”一声,法杖断成两截,黑晶石掉在地上,碎成了粉末。
瘦高教徒也跟为教徒一样,闷哼一声,捂着胸口倒在地上,嘴角流出黑血。
“还有谁?”项尘举着激光机关,目光扫过剩下的十个教徒,声音里带着股冷意。刚才连续两次射击,激光机关的红光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,时光晶的金光也彻底没了,胸口只剩下一片冰凉,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——只要再解决几个,剩下的教徒肯定会慌。
果然,剩下的教徒看到又有人倒下,动作明显慢了下来,有的甚至往后退了两步,眼里露出了怯意。可还是有三个教徒硬着头皮冲了过来,法杖上的黑晶石亮得有些刺眼,显然是拼了命在催逼玄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