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风林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干净,项尘和项少龙的靴子就已经踩上了长生殿外的血色地砖。
这地方邪性得很。
抬头望,长生殿的殿顶是暗黑色的琉璃瓦,瓦缝里渗着暗红色的黏液,风一吹就往下滴,落在地上“啪嗒”一声,能在青砖上烧出个小坑。殿门紧闭着,朱红色的门板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,符文里裹着的黑雾像活物似的,一会儿缩成一团,一会儿又伸展开来,顺着门板的缝隙往外面钻。
更让人毛的是周围的石柱。每根柱子都有两人合抱粗,柱身上缠满了黑的锁链,锁链上挂着的不是铃铛,而是一颗颗干瘪的头颅——看衣着像是各大门派的修士,眼窝深陷,嘴角却还挂着诡异的笑,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。
“这逆时盟,还真是把‘邪’字刻进骨子里了。”项尘掂了掂手里的龙胆枪,枪杆上的龙鳞还在烫,刚才在黑风林里杀的那几个教徒,血溅在枪上,瞬间就被龙血之力烧得干干净净,连点痕迹都没留。
项少龙没说话,只是皱着眉盯着那些石柱。淡蓝色的光纹在他眼底轻轻跳动,他能感觉到,那些锁链里裹着的不是普通的死气,而是被扭曲过的时间之力——每颗头颅里的残魂,都被困在“死亡前一秒”的状态里,永远重复着最后那一刻的痛苦。
“小心点,”项少龙突然开口,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,“这些石柱是‘锁魂阵’的阵眼,只要有人靠近殿门,它们就会动。”
他话音刚落,就听见“哗啦”一声脆响。左边那根石柱上的锁链突然绷直,挂着的头颅齐刷刷地转了过来,空洞的眼窝对准了项尘和项少龙,嘴里出“嗬嗬”的怪响,像是在召唤什么。
紧接着,殿门两侧的阴影里,突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黑影。
是逆时盟的残余教徒。
他们穿着黑色的劲装,脸上画着和殿门符文一样的黑色纹路,手里握的不是常见的刀剑,而是用兽骨磨成的短刃,刃口泛着青黑色的光,一看就淬了毒。这些人动作极快,悄无声息地就围成了一个圈,把项尘和项少龙困在了中间,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。
“看来逆道宗是把家底都搬这儿来了。”项尘冷笑一声,双手握紧龙胆枪,枪尖朝下,往地上轻轻一点。“嗡”的一声,金色的龙血之力顺着枪尖钻进地里,地面瞬间裂开几道细纹,细纹里冒出的金光,把周围的黑雾逼得往后退了退。
项少龙则抬起右手,淡蓝色的时空玄气在他掌心快凝聚。玄气流动的度越来越快,渐渐形成了一把长枪的形状——枪身是半透明的淡蓝色,枪尖却锐利得能划破空气,每次晃动,都会在原地留下几道残影,像是有好几把枪同时存在。
“动手!”
随着项少龙一声低喝,他手里的时空长枪猛地往前一刺。这一枪看似普通,却快得离谱,枪尖划过空气时,连风都像是被定住了,只听见“噗噗”两声闷响,最前面两个教徒还没反应过来,胸口就已经被枪尖刺穿。
更恐怖的还在后面。
被刺穿的瞬间,那两个教徒的身体突然僵住了,脸上还保持着冲锋的表情,可下一秒,淡蓝色的时空之力就从伤口里疯狂涌入他们的体内。只见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度开始扭曲、破碎,先是手臂化作漫天光点,接着是躯干,最后连骨头都没剩下,只在原地留下两团黑色的雾气,被风一吹就散了。
“好家伙,这时空之力够狠的!”项尘看得眼睛一亮,手里的龙胆枪也动了。他没用复杂的招式,只是将龙血之力注入枪中,然后朝着右边的教徒横扫过去。
“唰——”
金色的枪影像一条活过来的金龙,贴着地面掠过。那些教徒举着骨刃想挡,可刚一碰到枪影,骨刃就“咔嚓”一声断成了两截,断裂的截面还在冒着青烟。紧接着,枪影扫过他们的腿,黑色的劲装瞬间被撕开,露出的皮肤被龙血之力烫得通红,疼得他们惨叫着倒在地上。
“别光顾着刚猛!”项少龙一边说着,一边侧身躲过一个教徒的偷袭,时空长枪往后一撩,直接挑断了那教徒的手腕。“你这燎原枪法是项家的看家本领,可只重爆力,少了点‘韧’劲儿——试试把时空意境融进去,让枪影慢下来,再快起来。”
项尘心里一动。他之前在演武场练燎原枪法时,总觉得最后一式“燎原焚天”差点意思,不管怎么力,都达不到父亲说的“枪出即燎原”的境界。现在听项少龙这么一说,他突然有了点模糊的感觉。
他试着放缓了出枪的度,同时在心里想着“慢”。龙血之力顺着他的意念流动,枪尖上的金色光芒竟然真的慢了下来,像是被拉长的金丝。可就在教徒以为能躲开的时候,项尘突然意念一转,“快!”
金色的枪影瞬间提,比刚才还要快上三分,“噗”的一声就刺穿了一个教徒的咽喉。那教徒瞪大了眼睛,喉咙里出“咯咯”的声音,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流,刚碰到龙血之力,就被蒸成了白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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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,就是这个感觉!”项少龙看得点头,手里的时空长枪突然横扫出去。淡蓝色的枪影不再是一道,而是化作了一片,像一张大网似的罩向前面的十多个教徒。“看好了,这才是燎原枪法的完整版——时空凝滞!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诡异的事情生了。
那十多个教徒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,不管是挥刀的动作,还是往前冲的脚步,都瞬间停在了原地。他们的眼睛还瞪着,嘴里的喊杀声卡在喉咙里,连脸上的肌肉都没来得及动一下,整个人就像statues(雕像)一样僵在那里。
紧接着,淡蓝色的枪影掠过他们的身体。没有鲜血,没有惨叫,那些教徒的身体像是被风化的石头,从指尖开始,一点点化作飞灰。风一吹,飞灰散在空中,连点痕迹都没留下,只在地上留下了十几道淡淡的黑色印记,那是他们刚才站过的地方。
项尘看得目瞪口呆:“这……这也太离谱了吧?把人定住再打碎,比直接杀还狠!”
“不是打碎,是让他们的时间‘断裂’了。”项少龙一边说着,一边往后退了一步,躲开了从后面袭来的一道黑影。“时空凝滞不只是定身,而是让目标体内的时间停止流动,再用玄气一搅,他们的身体就会跟着时间一起崩解——比任何毒药都管用。”
他话音刚落,就听见“轰隆”一声巨响。左边那根缠满锁链的石柱突然裂开了一道缝,缝里冒出的黑雾越来越浓,紧接着,石柱上的头颅突然齐刷刷地张开嘴,喷出一道道黑色的光箭,朝着两人射了过来。
“小心!”项尘反应极快,龙胆枪在身前快旋转,金色的枪影形成了一道屏障。“叮叮当当”的声响不绝于耳,黑色的光箭撞在屏障上,瞬间就被龙血之力烧得干干净净,只留下一股焦臭味。
可光箭太多了,一根石柱喷完,其他的石柱也跟着动了。一时间,漫天都是黑色的光箭,像下雨似的往下落,把两人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。更麻烦的是,那些教徒也趁着这个机会冲了上来,手里的骨刃上裹着黑雾,朝着两人的要害刺去。
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得先破了这锁魂阵!”项少龙一边用时空长枪挡开光箭,一边对项尘喊道,“石柱的阵眼在顶端,我去破阵,你帮我挡住这些教徒!”
“没问题!”项尘应了一声,突然将龙胆枪往地上一插。“喝!”他低喝一声,体内的龙血之力疯狂爆,金色的光芒从他周身涌出,像一个巨大的光球,把他整个人都裹了起来。那些靠近的教徒一碰到光球,就被烫得惨叫着后退,黑色的劲装瞬间就烧出了洞。
“燎原枪法——焚天!”
项尘猛地拔出龙胆枪,枪尖上的金色光芒暴涨,形成了一道数丈长的枪影。他双手握枪,朝着前方的教徒猛地劈了下去。金色的枪影像一道闪电,划过空气时,连周围的黑雾都被烧得干干净净。
“啊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