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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3章 完善机关城细（第1页）

晨光像淬了金的溪流，顺着机关城铜铸的檐角往下淌，在满地还没清理干净的异族残肢上，映出一片片斑驳的血光。昨夜里那场厮杀的余温还没散，城墙上的弩箭孔里还卡着半截异族触须，暗红色的汁液顺着箭孔往下滴，在青灰色的城砖上洇出一道道蜿蜒的痕，像极了大地哭出的泪。

可这会儿的机关城，却没有半分战后的颓丧。

墨家的工匠们扛着工具从各个通道里涌出来，铁砧敲击精铁的“叮叮当当”声、砂轮打磨零件的“滋滋”声、还有弟子们抬着木料时的吆喝声，裹着清晨的凉风四处窜，把整座城都搅得活泛起来。城中央的空地上，几个年轻工匠正围着一具被劈开的异族甲壳争论，那甲壳硬得能挡普通弩箭，这会儿却被机关城的撞城锤砸出了个窟窿，边缘还沾着墨家特制的淬火油——昨儿就是靠这撞城锤，才把冲在最前面的那只巨型异族砸得开了瓢。

“都利索点！”一个粗哑的嗓音从城楼下传来，墨渊穿着沾满机油的短褐，腰间别着把铜制的小锤，正蹲在城底的龙骨上检查焊缝。他手里拿着块黑沉沉的铁尺，顺着龙骨的纹路敲过去，每敲一下，就会侧耳听会儿声响，那模样像极了老木匠在听木料的虚实。“昨儿那批异族只是前哨，真等玄烨带主力来，咱们这城底要是还这么光秃秃的，人家一爬就上来了！”

旁边两个年轻工匠正抬着根手臂粗的精铁尖刺往城底挪，闻言赶紧应了声：“墨老您放心，这尖刺都是按您画的图纸打的，尖儿淬了火，别说异族的硬壳，就是石头都能扎透！”

墨渊没抬头，手指在龙骨上那道刚焊好的接口处摸了摸，指腹蹭到滚烫的温度，他却跟没感觉似的，只是皱着眉：“淬了火不够，得把尖儿磨成三棱的，这样扎进去能放血，还不容易拔出来。项尘说了，异族的自愈力强，得让它们一旦挨上就断不了根。”

他说着，从怀里掏出张叠得整齐的图纸，展开在龙骨上。图纸上用炭笔清晰地画着机关城底部的结构图，密密麻麻的尖刺像刺猬的毫毛，均匀地分布在城底的每一处边缘，靠近城门的地方，尖刺的密度还比别处大了两倍。“看到没？城门这儿是异族最可能聚集的地方，咱们得在这儿布上‘狼牙阵’，每根尖刺间距三寸，高低错开，它们就算想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，也得先被扎成筛子。”

两个工匠凑过去看图纸，其中一个忍不住咋舌：“墨老，这么多尖刺，咱们得用多少精铁啊？昨儿打完仗，库房里的精铁就剩一半了。”

“放心，项尘早让人去后山的铁矿运了，正午之前准到。”墨渊把图纸叠好揣回怀里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，目光扫过城底那些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异族断肢，眼神沉了沉，“再说，这些异族的甲壳也能用上，把它们熔了掺在精铁里，尖刺更硬。别浪费，每一块都得捡干净。”

正说着，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，项尘披着件墨色的披风走了过来，披风下摆还沾着些草屑——显然是刚去城外查看过异族的退路线。他看到城底忙碌的景象，嘴角勾了勾，冲墨渊拱了拱手：“墨老，尖刺的事还顺利？”

“有你给的图纸，顺利得很。”墨渊笑着应道，指了指旁边刚打好的几根尖刺，“就是这焊接的活儿得仔细，城底的龙骨是机关城的根基，可不能出半点差错。”

项尘走过去，蹲下身摸了摸那根尖刺，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，三棱形的尖儿在晨光下闪着冷冽的光。“我刚才在城外看了，异族撤退时留下了不少痕迹，它们的触须能吸附在石壁上，爬得很快，这尖刺正好能克制它们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对了，箭楼那边的机关弩，青禾族的毒液已经送来了，你让人赶紧涂上，别耽误了。”

“放心，我已经让人去取了。”墨渊点头应道，转身冲不远处一个工匠喊道，“小三子！去把青禾族送来的毒液取来，给箭楼的弩箭都涂上，每一支都得涂匀了，别偷工减料！”

那叫小三子的工匠脆生生地应了声，拎着个木盒就往城东侧的箭楼跑。项尘看着他的背影，又看向墨渊：“青禾族的毒液我试过，能让异族的触须失去活性，不过得注意，这毒液见光容易失效，涂的时候得在箭楼里涂，涂完了赶紧装进箭囊里。”

“我知道，已经跟弟子们交代过了。”墨渊说着，引着项尘往箭楼的方向走。这会儿的箭楼里，几个工匠正围着一架机关弩忙活，那机关弩比普通的弩箭大了一倍，弩臂是用千年铁梨木做的，上面刻着墨家特制的蓄力符文，弩槽里已经摆好了十几支弩箭，箭头上裹着层深色的布条——显然是等着涂毒液。

小三子拎着木盒跑进来，打开盒子，里面装着十几个小瓷瓶，瓶里是暗绿色的液体，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木香，可仔细闻，又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。“墨老，毒液来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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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渊走过去，拿起一个瓷瓶，打开瓶塞闻了闻，眉头舒展开：“没错，是青禾族的‘断须液’，当年我跟青禾族的老族长打交道时，见过这东西，对付异族的触须最管用。”他说着，示意一个工匠拿过一支弩箭，用小刷子蘸了点毒液，小心翼翼地涂在箭头和箭杆的连接处——那里是弩箭射出去后，最容易接触到异族触须的地方。

“涂的时候注意点，别沾到手上，这毒液虽然对人没大害，可沾到伤口上也会疼上半天。”墨渊叮嘱道，目光落在那工匠的手上，见他戴了厚厚的麻布手套，才放下心来。

项尘站在旁边看着，忽然想起什么，开口道：“对了，箭楼两侧的机关弩，得加装个自动上弦的装置。昨儿打仗的时候，弟子们上弦太费时间，要是异族来得多了，根本来不及。”

墨渊眼睛一亮，拍了下大腿：“你这主意好！我怎么没想到？正好库房里还有几台闲置的蓄力机，拆了零件就能装。”他说着，立刻冲外面喊了两个工匠进来，“你们俩去库房把那台旧的蓄力机拆了，把里面的条和齿轮取来，给这机关弩装上自动上弦的装置，越快越好！”

两个工匠领了命，转身就往外跑。项尘看着箭楼里忙碌的景象，又看向城中央的方向——那里传来一阵淡淡的草木清香，不用想也知道，是木青带着弟子们在处理自然玄晶。

“木青那边怎么样了？能源核心的续航要是能提上来，咱们就不用总担心机关城停摆了。”项尘问道。

“应该快了，刚才我路过的时候，看到她们已经搬了不少玄晶过去。”墨渊说着，和项尘一起往能源核心的方向走。

机关城的能源核心在城中央的地底下，得通过一道螺旋形的石阶往下走。刚走到石阶口，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草木香，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——那是自然玄晶在释放能量。顺着石阶往下走，光线越来越暗，直到走到底部，才看到一片柔和的绿光。

能源核心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，法阵中央立着一根丈高的水晶柱，水晶柱里流动着淡蓝色的能量，那是机关城的核心能源。木青穿着青禾族特有的绿色长袍，正站在法阵旁边，手里捏着一颗拳头大的自然玄晶，闭着眼睛，嘴里念念有词。她的周围，十几个青禾族的弟子围坐在法阵边缘，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颗玄晶，将玄晶的能量通过指尖导入法阵中。

听到脚步声，木青睁开眼睛，看到项尘和墨渊，脸上露出一抹浅笑：“项尘，墨老，你们来了。”

“怎么样？玄晶嵌进去多少了？”项尘走过去，看着法阵周围那些已经嵌进去的玄晶——它们像星星一样分布在法阵的每一个节点上，散着柔和的绿光，与中央水晶柱的蓝光交织在一起，形成一道道美丽的光带。

“已经嵌了三十颗了，还差二十颗就能铺满整个法阵。”木青说着，指了指旁边堆着的一堆玄晶，“这些都是从青禾族的圣地运来的，纯度比之前用的高多了，嵌进去之后，能源核心的能量波动明显强了不少。”

墨渊凑过去，盯着法阵里的能量流动，眼神里满是惊叹：“难怪我刚才在城楼上，觉得机关城的运转比之前顺畅多了，原来是玄晶的功劳。这自然玄晶果然厉害，比咱们墨家的蓄力石好用多了。”

“不止是顺畅，续航也能提上来。”木青说着，拿起一颗玄晶，走到法阵的一个节点前，将玄晶轻轻按了进去。随着玄晶嵌入，法阵里的绿光猛地亮了一下，中央水晶柱的蓝光也随之增强，周围的能量波动也变得更明显了。“之前机关城的能源只能支撑三天，现在嵌了这么多玄晶，至少能支撑九天，正好是三倍。”

项尘点了点头，又看向木青：“自然结界呢？什么时候能触？”

“等所有玄晶都嵌进去，我再用青禾族的秘术引导一下，就能触了。”木青说着，指了指法阵边缘的一个凹槽，“那里是结界的触点，到时候只要往里面注入一点自然之力，结界就能覆盖整个机关城。这结界能挡住异族的攻击，还能净化空气中的毒素，对咱们的弟子也有好处。”

正说着，一个弟子忽然轻“啊”了一声，手里的玄晶差点掉在地上。木青赶紧走过去，扶住她的手，问道：“怎么了？是不是能量反噬了？”

那弟子摇了摇头，脸色有些苍白：“没事，就是玄晶的能量太强，有点扛不住。”

木青皱了皱眉，从怀里掏出一颗绿色的药丸，递给那弟子：“把这个吃了，能缓解一下。你们也都注意点，要是觉得不舒服，就停下来休息会儿，别硬撑。”

弟子们纷纷点头，接过药丸吞了下去。项尘看着这一幕，心里有些感动——青禾族的弟子们为了机关城，真是拼了。他看向木青：“辛苦你们了，要是玄晶不够，再跟我说，我让人再去青禾族运。”

“不用，这些已经够了。”木青笑着摇头，“等嵌完最后二十颗，咱们就能试试自然结界了。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到，这结界有多厉害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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项尘和墨渊又在能源核心待了一会儿，看着木青和弟子们继续嵌玄晶，才转身往城顶部走——项少龙还在那儿刻时空符文呢。

机关城的顶部是一个巨大的平台，平台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凹槽，那是用来刻时空符文的地方。项少龙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，手里拿着一把用星陨铁做的刻刀，正蹲在凹槽里，小心翼翼地刻着符文。他的周围，散落着一些朱砂和墨水，还有几张画满符文的图纸。

听到脚步声，项少龙抬起头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：“你们来了，正好，我刚刻完一半，你们帮我看看，这符文的走势对不对。”

项尘和墨渊走过去，低头看着凹槽里的符文。那些符文是用朱砂混合着墨水刻上去的，线条流畅，像一条条游动的龙，彼此连接在一起，形成一个复杂的阵法。符文的每一个转折、每一个笔画都恰到好处，一看就下了不少功夫。

“我看不懂这时空符文，不过看着倒是挺规整的。”墨渊挠了挠头，老实说道。

项尘则盯着符文看了半天，忽然开口道：“这里的线条是不是有点太细了？时空之力本来就不稳定，要是线条太细，可能承受不住力量的冲击。”他说着，指了指符文的一个转折处，“你看这里，要是能再刻粗一点，应该能更稳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