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晴姐”李雪把粥碗放在床头的小桌上,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苏晚晴没有看她,只是木然地盯着墙角,声音沙哑得厉害,“放那吧,我没胃口。”
“那怎么行!”李雪急了,她搬了个小板凳在床边坐下,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劝慰。
她想起了大哥临走前的嘱咐。
“晚晴姐,你别生我大哥的气了。他那个人,就是个闷葫芦,嘴笨,不会说话,有时候做事也直来直去的,肯定不是有意要惹你伤心的。”
苏晚晴的肩膀微微一颤,依旧没有说话。
李雪见状,知道提大哥的名字有用,便趁着大哥不在,偷偷地讲起了他的“坏话”。
“你别看我大哥现在一本正经的,他小时候可皮了!村东头张大爷家的枣树,他年年都去光顾。
还有后山那几窝鸟蛋,没有一窝能逃过他的手掌心。
有一次为了掏个喜鹊窝,从树上摔下来,腿都摔破了,流了好多血,回家还不敢说,自己偷偷找了些草药嚼烂了敷上,结果伤口炎,疼得他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,哼哼唧唧的”
李雪讲得绘声绘色,仿佛回到了那个艰难却又带着些许童趣的岁月。
当听到“流了好多血”、“疼得睡不着觉”这些字眼时,苏晚晴那如同雕塑般僵硬的身子,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颤动。她搭在被子上的手,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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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点变化,全被心思聪慧的李雪捕捉到了。
她心里顿时有了底,知道这剂药下对了!既然如此,那就得加大剂量!反正说的也都是大哥亲身经历过的事情,不算骗人。
李雪的眼圈渐渐红了,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,不再是讲故事的轻松语气,而是充满了真情实感的沉重。
“其实我大哥他命很苦的。”
“爹娘走得早,我们几个小的,全靠他一个人拉扯。那时候,我们还跟大伯他们一家住在一起,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。”
“大伯娘张翠兰,你看她现在那副尖酸刻薄的样,以前对我们更狠。
她把家里所有吃剩的,馊了的饭菜都倒在一个破碗里,那是喂狗的,可我大哥为了不让我们饿肚子,留给我们吃稍微比较新鲜的饭菜,所以他就只能吃那个。”
苏晚晴猛地转过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雪,苍白的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李雪的眼泪,终于忍不住,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。
这不是演戏,而是刻骨铭心的记忆被重新揭开时,无法抑制的真情流露。
“有一年冬天,下了好大的雪,家里断粮了。我们几个饿得直哭,大哥就半夜里,偷偷跑去大伯家厨房,想给我们偷点吃的。他没想拿多好的,就想拿几个快要霉的红薯”
“结果被大伯他们现了。大伯李满囤,还有我那个堂哥李富贵,他们他们把我大哥按在雪地里,用棍子,用脚,拼命地打”
“我跟二哥三弟躲在窗户后面,吓得连哭都不敢哭。我只看见雪地上,大哥蜷缩成一团,血血把白色的雪都染红了”
“可他被打成那样,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两个红薯,怀里还护着一小袋玉米面。
那是他用半条命给我们抢回来的口粮。”
“后来,他拖着一身的伤回来,自己一口都没吃,看着我们狼吞虎咽地把那两个烤红薯吃完,他就在旁边笑,笑得比哭还难看。他说,只要我们能吃饱,他挨再多打都值。”
说到这里,李雪再也说不下去了,趴在床边,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,哭得泣不成声。
整个房间,只剩下她压抑的哭声和苏晚晴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。
苏晚晴的脑子里“嗡嗡”作响,李雪说的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地烫在她的心上。
吃馊了的饭菜
被按在雪地里毒打
用半条命抢回来的口粮
一幕幕画面,在她脑海中交织,那个在她看来强大如山、无所不能的男人,那个让她又爱又怨的男人,竟然有过如此不堪、如此屈辱的过去。
她想起了白秋月家那张床上,他那宽阔结实、充满了力量的后背。
她无法想象,那样的身躯,曾经是怎样在棍棒下蜷缩,在冰冷的雪地里流淌着滚烫的鲜血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,从心底最深处猛地窜了上来。那不是同情,也不是可怜,而是一种混杂了愤怒、心疼、和愧疚的剧痛。
愤怒,是对李满囤一家的残忍歹毒!
心疼,是为他曾经遭受的苦难!
愧疚,是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怨恨,是何等的肤浅和可笑!
自己因为男女之情而心碎欲绝,可他呢?
他是在血与泪的泥沼里,挣扎着、守护着,撑起了整个家!
和他所承受的一切相比,自己那点女儿家的情爱纠葛,又算得了什么?
苏晚晴那双原本黯淡的眸子里,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。
她放在被子下的双手,不知何时已经死死地攥成了拳头,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,传来一阵阵刺痛,可她却恍若未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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