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下了整整一夜。
第二天清晨,整个小河村都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,天地间一片素白,干净得不染纤尘。
然而,在这片宁静之下,却暗藏着一股即将喷薄的杀机。
宁光县,高鹏的别院里。
暖气开得很足,但他依旧觉得浑身冷,那种冰冷是从骨头缝里渗透出来的,源自于昨天在姚家所受的奇耻大辱。
姚虞花那鄙夷的眼神,姚和韵那驱逐的姿态,像两只无形的手,死死扼住他的喉咙,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。
他砸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,精美的古董花瓶,名贵的西洋摆件,顷刻间化为一地狼藉。
可这非但没能让他心中的怒火有丝毫减弱,反而烧得更旺。
“李默!姚虞花!”
高鹏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,扭曲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,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。
他恨李默夺走了他看上的女人,更恨李默让他成了一个笑话。
他恨姚虞花的无情,更恨她那副为了李默不惜与自己撕破脸的决绝。
他想不通,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泥腿子?
论家世,他是县长的儿子,李默是爹娘双亡的孤儿。
论身份,他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,李默是终日与野兽为伍的猎户。
可为什么,所有人都向着李默?胡建国护着他,苏晚晴跟着他,现在连姚虞花都为了他而当众羞辱自己!
甚至是连姚伯伯都不惜一切代价和自己翻脸!
嫉妒与羞辱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,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。
他不再想那些弯弯绕绕的阴谋诡计了。
什么败坏名声,什么舆论攻势,都太慢,也太无力了。
他要用最直接,最原始,也最有效的方式,来解决这个问题。
他要李默死。
只有李默死了,这一切才能回到正轨。
苏晚晴会失去依靠,姚虞花会认清现实,而他高鹏,将重新成为那个无人敢于违逆的存在。
高鹏走到书房,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,拿出了一个陈旧的笔记本。
他翻到其中一页,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,没有名字,没有备注。
这是他父亲书房里的东西,是他有一次无意中翻到的。他凭着感觉,知道这个号码背后所代表的力量,绝非寻常。
他深吸一口气,拨通了那个号码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那头传来一个沙哑而警惕的声音。
“谁?”
“我姓高。”高鹏压低声音,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沉稳一些,“我需要你们帮我处理一个人,在清河县小河村,叫李默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评估着什么。
“价钱。”沙哑的声音没有多余的废话。
“钱不是问题。”高鹏说,“我只有一个要求,干净利落,永绝后患。”
“地址,目标信息,全部过来!三天后,等消息!”
电话被干脆地挂断。
高鹏握着话筒,手心里全是汗。
但他的心脏,却在疯狂地跳动,一种病态的兴奋感传遍四肢百骸。
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李默倒在血泊中的样子,看到了姚虞花和苏晚晴那两张惊恐绝望的俏脸。
他笑了,笑声阴冷而扭曲,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。
李默,你的死期,到了。
与此同时,小河村的李家。
大雪封山,打猎是去不成了。
李默难得清闲,正在院子里教李铁和李青书练拳。
大雪初霁,空气清新得像是被洗过一样。
李铁的一招一式已经颇有章法,拳风呼啸,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