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河县看守所,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。
刁三被单独关押在一个小号里,自从李默离开后,他就陷入了极度的恐惧和焦躁之中。
李默描绘的那个“死狗”的下场,像梦魇一样缠绕着他。
他想招,可又怕魏东来的报复;他不招,又怕李默那边等得不耐烦,真让他“意外”死在这里。
这种两难的境地,比任何严刑拷打都更折磨人。
第二天下午,监舍到了放风的时间。
按照李默的剧本,好戏正式开场。
两个和刁三关在临近号子的犯人,因为抢夺一个馒头生了争执。
这两个犯人,是赵毅特意安排进去的自己人,一个是县摔跤队的退役队员,一个是街头打架的老油子,演技和实力都堪称一流。
争吵很快升级为斗殴,动静越闹越大。
刁三所在的号子,正好在两人打斗的路线上。混乱中,其中一个“犯人”仿佛被人推了一把,猛地撞向刁三。
刁三下意识地一躲,那人却像是脚下拌蒜,整个人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摔了出去,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一处水泥台阶的尖角上。
“噗通”一声闷响,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,就瘫软在地,后脑处,一股殷红的鲜血迅渗了出来,在灰色的水泥地上,显得触目惊心。
整个放风场瞬间死寂,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。
狱警的哨声尖锐地响起,几名狱警冲了过来,场面一片混乱。
刁三吓傻了,他看着地上那个不知死活的人,又看了看自己刚刚站立的位置,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。
如果刚才他没有躲那一下,现在躺在地上的,就是他!
这是意外?还是警告?
他来不及多想,就被几名狱警粗暴地架了起来,以“重大嫌疑人”的身份,被拖回了禁闭室。
不到半小时,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就在看守所内部不胫而走:下午斗殴事件中,那个重伤的犯人,因为伤势过重,在送医途中死了。
而直接导致他摔倒的刁三,成了头号杀人嫌犯。
当晚,夜深人静。
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“伏尔加”轿车,悄无声f息地停在了距离清河县看守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。
车上,一个穿着环卫工衣服,却目光锐利的中年男人跳了下来。
他正是魏东来派来的杀手,“老蛇”。
老蛇观察了一下四周,确认没有异常后,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。
他没有选择强闯,那是蠢货才干的事。
他早就在看守所内部买通了一个负责厨房后勤的杂工。
计划很简单,将纸包里无色无味的剧毒粉末,下在刁三的晚餐里。
神不知,鬼不觉,第二天被现时,只会被当成是突心梗暴毙。
他按照约定,来到看守所后墙一个不起眼的排水口,学了两声夜枭的叫声。
很快,排水口的小铁窗被推开,一个畏畏缩缩的脑袋探了出来。
“东西呢?”杂工压低声音问。
“给你。”老蛇将油纸包递了过去,“事情办利索点,尾款少不了你的。”
就在杂工伸手去接油纸包的一刹那,异变陡生!
一只铁钳般的大手从杂工身后猛地伸出,一把抓住了老蛇的手腕!
同时,后墙两侧的阴影里,骤然窜出七八条黑影,如猛虎下山,瞬间就将老蛇死死地按在地上。
巷子口,黑色伏尔加轿车的车门也被拉开,驾驶座上的司机还没反应过来,脑袋上就顶上了一个冰冷的枪口。
“不许动,警察!”
老蛇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表情。
他想不通,自己明明做得天衣无缝,怎么会暴露?
赵毅从阴影里走出来,用脚踢了踢被按在地上的老蛇,冷笑一声:“还他妈蛇呢,我看是条死蚯蚓,李默小先生早就料到你们会搞这一出,现在还他妈有什么好说的!?带走!”
与此同时,清河县医院。
一具盖着白布的“尸体”被推进了太平间。
负责登记的医生,正是姚和韵的老同学王院长。
他面色沉重地在死亡证明上签下了名字,死因一栏,赫然写着:颅内大出血,抢救无效死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