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月咬牙切齿地收回指甲,纽扣几乎是被扯开:“你不要碰瓷好吧,谁殴打你了,我碰都没碰到你。”
“该死的资本家,每一滴血都是黑的……”
江月低声嘟囔抱怨,周颂年只闷笑两声:“怎么还骂人?”
江月白眼朝上看他:“上班骂老板是打工人的日常活动之一。”
“嗯?”
周颂年沉吟一瞬,说:“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当着老板的面骂。”
江月冷笑,手里还捏着他衣领下第三颗纽扣:“怎么?你又要扣我工资”
要是他再敢逼逼赖赖,她一定要用他的衣领勒死他。
周颂年很识时务,立即笑道:“不敢,江秘书服侍地还算周到,勉强算得上差强人意,但脱离职场多年,再次回归,还能保持一定水平,实在令我刮目相看。”
神金!
江月把衣服纽扣给他解开,周颂年又伸手示意她帮忙解袖扣。
他衬衣袖扣是成对的红宝石,被切割成平面薄片,颜色没有江月戴着的宝石那么纯粹耀眼,但也是牛血般的凝红,低调深沉,外圈还点缀着些许细小碎钻,像星河里的荧光沙。
江月秉持着做就做完的原则,袖扣也给他解了:“好,搞完了,你快走吧。”
周颂年也不磨蹭,带上衣服就往更衣室内自带的浴室走。
等走出一段距离,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回头看她。
周颂年顶着江月‘这家伙又要搞什么事’的不耐烦神情,朝她浅笑:“刚才忘记说了,珍珠耳环也很衬你,送你了,记得以后多戴着它“上班”。”
他说完,转身就走。
江月抬手摸了摸耳边垂挂着的珍珠,触手温润光滑,如玉般温腻。
她嗤笑一声,小声骂他:
“有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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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颂年进去时麻烦,出来时倒把事都自己做了,只在最后让江月把那两枚旧的红宝石袖扣穿到他的新衬衣袖口上,并帮忙系好。
江月不情不愿地做,他便盯着她圆润的后脑勺。
很想摸一摸,但他知道肯定得挨骂。
周颂年极轻微可惜地叹了口气,又夸她:“你现在倒真像一个合格的妻子。”
他自认比她省心,最起码他抬手不用人提醒。
但江月依旧不满,冷哼:“你是要夸我贤良淑德吗?”
那倒也没有。
周颂年说:“如果你想的话,也可以这么认为。”
“我不想,谢谢。”
江月总算把他袖扣固定好,然后收回手,看着周颂年自己给自己打领带。
——他太高了,江月给他系的话要踮起脚。
她穿着高跟鞋,容易崴脚,不大方便,而且会很累胳膊。
江月看着他长指慢条斯理地系着领结,酒红色,有些艳,跟她的项链,他的袖扣很搭。
看来负责搭衣服的工作人员还挺用心,刻意帮忙营造“cp感”,方便他们这对表面夫妻对外“营业”。
“我特别讨厌贤良淑德这个形容词。”
江月说:“一听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词,就像你以前跟我说过的,温良恭俭让都是蠢话,做人如果五项全占,到时候只能成为被摆上台面,任人宰割的肉。”
“世界上贱人总比好人多,有钱人更是贱得出类拔萃,女人还好,男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,狠毒过毒蛇黄蜂……”
后面那句简直是指着周颂年鼻子骂。
但她没指名道姓,周颂年就可以欣然不接受,脸皮厚也是成功人士的秘诀之一。
只要不被点名,就可以装若无其事。
——反正骂的又不是他。
江月说:“如果我是贤良淑德的好女人,估计早被吃干抹净了,我一听到这个词就起鸡皮疙瘩,希望你不要这样咒我。”
“我哪舍得把你吃干抹净。”
周颂年看着她,神色无奈:“你把我吃干抹净了还有得说。”
他除了她出轨被他当场抓包跟旁人接吻,还执拗跟他较劲死不低头的那次之外。
其他时候从未克扣过她钱财,甚至多有补贴,生怕她哪一日过得不好,或者在对他的吸引力退散,被他“分手”之后,因手头拮据而难过哭泣。
包括给她提升学历,也是因为这份担忧。
周颂年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,装地再儒雅温和都难掩市侩本性,榨干别人的每一分价值是他与生俱来的技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