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想让我一辈子做满足你洛丽塔情节的乖女孩,做一旦容颜老去就该销毁,就该被抛诸脑后的做恨机器人?”
在周颂年看来,江月此刻看上去太不安了,很可怜,可怜到既怨念又悲哀。
她恨极了他,偏偏视线一点也不舍得避开,怕到抖都强撑着跟他对视,一边落泪,还要一边说:
“你怎么这么讨厌!我恨死你了。”
但很快她又说:“我恨死我自己了!我为什么就离不开你?明明你对我这么坏……”
她看上去没有撒娇时的动人,甚至因为情绪有些激动,表情难免扭曲,按理来说不是很好看。
但周颂年偏偏喜欢,比她说爱他时要喜欢上百倍。
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。
周颂年没忍住眨了眨眼,再睁眼时她依旧在质问他,表情凶狠。
周颂年觉得他现在很冷静,冷静到他对江月说:“你能允许我先跟你接吻吗?”
接吻是很好用的镇定剂。
因为接吻时周颂年看不见江月的脸,但他们贴得很近,气息交融,既能让他冷静下来,也不会产生分离感,唤醒他的另一种焦虑。
这能很好地控制周颂年内心的阴暗念头。
比如把此刻的江月字面意义上弄到支离破碎,再榨成一杯鲜红的汁一饮而尽。
他推测她喝下去是水蜜桃味。
如果伊甸园上挂着的是她,那不用毒蛇引诱,周颂年一定会抢在所有人之前狼吞虎咽地把她吃下去。
江月完全不理解周颂年的心理。
谁能知道一个男人面对着声嘶力竭质问的泼妇,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类似于爆可爱侵犯症。
她只觉得他有病,在故意戏弄她。
以及:“这是什么鬼问题?!”
周颂年没管。
他的询问一般不需要得到回答,yes跟no都是摆出来的障眼法,真实意图只有get或者更进一步的getting(得到)。
江月被他这举动激怒了。
她觉得他是在故意羞辱人,于是表情难看地去推他的脸。
“你少对着我我睛虫上脑,我现在不吃你这一套了!”
她真是一点也不乖。
周颂年暗暗想,这时候她怎么能说这种话。
她难道不应该努力对他大表忠心,说点好话然后借此机会跟他要好处?
他暗恨她不懂看气氛,但到底还是顺着她的力道靠回椅背。
唯一的反抗不过是把她推拒着他的手攥在掌心里,握着她比他小上几圈的手细致揉捏,恨不得把肌肤之下包含着的每根骨头都把玩一遍。
周颂年说:“月月,我对你没有很坏吧?”
他笑容戏谑:“你是没见过坏男人,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,哪有坏人会给你这么多好处,生怕你人生的哪一步走错了路。”
“我给你钱花,花几千万供你上大学,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了,你闹着要离婚我就分给你十个亿,现在还要跟你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宝宝,好让你将来能顺利分走我的大部分财产……”
“月月,我对你实在太坏了。”
周颂年黑嗔嗔的眸子紧盯着她,压迫感很强,江月觉得被扫视过的地方都在隐隐烫。
“你能对我这么坏吗?月月,我善良的乖宝贝,你能不能也像这样对我坏一点?”
江月嗫嚅半响,最后出的声音小如蚊讷:“可是你毁了我人生的所有可能。”
周颂年毫不羞耻:“你人生的其他可能性有一条比这条更简单,更好走,获利更多吗?”
他们都知道没有。
如果没遇上周颂年,江月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能过得这么好。
住着豪宅别墅,最低学历是京大本科,一辈子衣食无忧,想买什么就买什么,想要什么就有专门的工作团队帮她拿到手。
她只是要陪周颂年睡睡觉,说几句好听话,把他哄地高高兴兴的,再应付应付他难搞的亲人,应付不了,或者想偷懒了,就把一切难题推给他就行了。
但江月就是有些不甘心,她可能天生就比较贪婪,总是觉得不够,时常需要索取。
“可是我们一点都不公平,你对待我就像对待一个宠物。”
江月低声说:“你让我害怕。”
周颂年放开她的手,转而去捧着她的脸,用一种带着蛊惑性的语气:“好孩子,你怎么这么天真,世界上哪里有绝对的公平。”
“男人跟女人之间不公平,成年人跟幼童之间不公平,穷人跟富人之间也不公平,如果你用必须公平的态度对待他们,那世界会变得很可怕。”
周颂年还给她举例:“你想想看,如果是一个成年人在路边哭着喊妈妈,旁人只会觉得他是神经病,或者有智力障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