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苕绿的旗袍裹着挺直的脊背,开衩处洇湿的深痕刺眼。
手搭上门把时,她回眸一笑,眼尾勾着焰。
“晏听南,后会有期。”
门合拢。
隔绝了那抹晃眼的绿,也掐断了空气里甜腻的果香。
包间重归死寂。
只有桌上碎裂的水晶杯残骸,闪着冷光。
冰水混着酒液,蜿蜒爬过深色桌面,滴滴答答,砸在地毯上,闷响。
像心尖坠落的冰凌。
晏听南维持着坐姿,指间空了。
那串温润的紫檀佛珠,被她抽走,随意扔在桌角。
他垂眸。
深灰西裤上,那片洇湿的深痕。
提醒着方才的失控。
呼吸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。
他闭了闭眼。
身体深处被强行镇压的躁动,余烬未熄,灼烧着每一寸神经。
别再招惹我。
这话是对她说,更像是对自己下的咒。
可是失控了。
又是失控。
这感觉陌生又上瘾。
让他一次次破戒,一次次丧失底线。
从nebu1a那晚她撞进怀里,这失控便如附骨之疽。
他默许她攀附,纵容她搅局。
甚至亲手推她上青云,看她破茧,看她光芒万丈。
也曾亲手将她置于风口,当挡箭牌。
棋子?
起初是。
他默许她利用他的势,甚至推波助澜。
资源给她,看她挣扎攀爬,像看一株带刺的花在荆棘里怒放。
有趣,省事。
各取所需。
原以为棋局终了,落子无悔,抽身当如断水。
可什么时候变了?
是那天她豁出命扑向《春逝》,用单薄脊背护住他心口那点微光时,他把心交出去了。
戏演久了。
假戏,成了真。
她不再是棋子。
是变数。
是焚心的业火。
是引他坠入欲海的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