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生们欢呼着接过素笺,许砚走上前替她合上茶箱:“崔姑娘这作业,倒是把‘学以致用’和‘生意经’融得巧妙。”
崔令容指尖拂过茶箱上的雕花:“许先生若有空,也可来茶铺坐坐。”
日光穿过窗棂,茶香混着墨香,在空气里慢慢漾开。
许砚想邀她小聚,崔令容婉拒了,她昨日与萧寒声约好了去春风楼聚餐。
春风楼的鎏金招牌在日头下晃眼,崔令容背着茶箱刚走到街角,就见一道黑色身影风风火火从楼里冲出来,衣袂翻飞间带着几分仓促。
她脚步轻快地迎上去,从背后稳稳扣住那人手腕:“跑这么急做什么?”
话音未落,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反拧,手肘被牢牢捏住,带着习武之人的警惕与冷意。
崔令容吃痛闷哼一声,萧寒声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松手,眸中还凝着未散的紧绷,“是不是弄疼你了?”
崔令容甩了甩手腕,这些日子她这手腕遭了不少殃,她满不在乎地笑:“没事儿。”说罢便拽着他往楼里走,语气轻快,“你是去找我的?没想到我书院的课结束得这么快吧?”
萧寒声被她拉着往里走,目光却不住扫过四周,喉间只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刀。
包间里茶香混着菜香漫开,崔令容兴致勃勃地吃菜,抬头却见萧寒声始终立在窗边,指尖轻叩窗棂,目光锐利如鹰隼,盯着楼下往来的人影。
直到小二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,她才后知后觉地停了筷子,声音压低:“肖大哥,外头不对劲吗?”
他侧过身,窗纸透进的光在他下颌线投下冷硬的阴影,只“嗯”了一声。
崔令容猛地站起身,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她声音颤:“是……是崔令裕派来的人?”
萧寒声望着楼下茶摊后那些看似闲聊、实则手按腰间的黑衣人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若真是崔令裕的人倒好办,可那些人上回已经交过手了,是平南王妃豢养的侍卫。
方才他冲出楼,本想将人引到僻静处解决,偏巧撞上崔令容,如今若在春风楼动手,她定会起疑。
见萧寒声迟迟不答,崔令容更急了,也凑到窗边想细看,却被他一把拉住往外走。
“别露脸,这些人是冲我来的。”
刚走到二楼楼梯口,楼下传来轻缓却整齐的脚步声,萧寒声眼神一凛,立刻拽着她折返。
崔令容心道不妙,这些人来势汹汹,怕是t不好对付,现下肖大哥又带着她这个“累赘”,硬碰硬怕是不妥。
她反手拽住萧寒声,往相反的方向走去,推开门的瞬间,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。
屋内红烛摇曳,一个女子正坐在男子腿上喂酒,见突然闯入的两人,惊得慌忙站起。
崔令容合上门,转头对萧寒声道:“打晕他们。”
萧寒声虽不明所以,却极快地抬手劈在两人颈后,将软倒的身影拖到窗帘后藏好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也将崔令容敲晕藏起来时,少女突然上前扯开他胸前的衣襟,力道竟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。
“躺上去。”
包间角落有一张铺着锦垫的小榻,萧寒声还未反应过来,已被她半推半按地仰倒在榻上。
下一瞬,少女跨坐在他腰间,裙摆扫过他的膝盖,带着淡淡的茶香与暖意。
“崔令容你到底要……”
他刚要开口质问,崔令容的手掌突然覆上他的唇,堵住了他的话。
紧接着少女俯下身来,二人的距离骤然拉近。
甚至近到能看清她微颤的睫毛,闻到她脸颊上的脂粉气,连她急促的呼吸都喷洒在他的脸上,带着温热的痒意。
下一瞬,柔软的唇瓣轻落她自己的手背上,明明隔着皮肉,他却仿佛能感受到那柔软之处所带来的灼热。
她的丝垂在他颈侧,带着细碎的痒意,她泛红的耳尖就在眼前,连带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,都清晰得让他心跳失序。
那一刻,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,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。
“砰”的一声,木门被粗暴撞开,两个黑衣侍卫闯了进来,却在看清榻上情景时猛地顿住。
崔令容挡住了萧寒声,抄起手边的枕头狠狠砸过去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骄纵。
“滚出去!没看见本小姐正忙着吗?”
黑衣侍卫面面相觑,看着少女泛红的眼角,竟一时语塞。
两人对视一眼,讪讪地退了出去,关门时还忍不住“啧啧”两声,脚步匆匆往别处搜去。
门被重新合上的瞬间,崔令容立刻从他身上爬起来,拍了拍裙摆,脸颊红得能滴出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