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自量力!”
赫连昭阳再次不费吹灰之力地击飞了错拉汝赤,眼看对方重重摔在地上难以起身,心里似乎有了瞬间的触动,于是走近那个倔强的身影,道:“你我同本同源,何必刀剑相向?”
“谁他娘的跟你同本同源!”错拉汝赤无法站立,只能靠着强勉强坐起来,盯着赫连昭阳讽刺道,“你把我骗上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!”
“原来你还在意这件事。”
“你让我觉得无比恶心!”
错拉汝赤趁其不备冲过去直击要害,赫连昭阳没想到他会突然难,正当他想着如何躲避时,手却比脑子快一步,不假思索地提剑刺了出去。
错拉汝赤的血顺着剑柄流了赫连昭阳满手,他看着几乎要被彻底染红的右手,眼中满是诡异的兴奋,甚至尖声叫了出来:“血!是你的血!你的血!”
“果然……”错拉汝赤按着咕咕往外冒血的伤口,低声笑道,“归元丸演变的邪术,虽起不到恢复元气的效果,但延年益寿也够了,唯一的缺陷就是需要人血来维持效果……如何?我的血,会不会效果更佳?”
赫连昭阳没有说话,只是贪婪的盯着他,错拉汝赤故意使劲按了按伤口,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赫连昭阳的每一根神经,终于他忍不住扑了上去,接着一口咬在错拉汝赤颈间的伤口上,开始贪婪的吮吸。
“嗯……呃!”
赫连昭阳的动作戛然而止,他低头愣愣的看着插在心口的匕,直到错拉汝赤将匕拔出,喷涌而出的暗红色血液才让他彻底了狂。
他一把推开错拉汝赤,捂着胸口蜷缩在地失声尖叫,很快他的四肢开始抽搐,皮肤一寸一寸裂开,粘稠带着腥臭味的血一点一点渗出来。
“错拉汝赤!啊——!你这个阴险小人!”
“来人!救我!快来人!”
赫连昭阳叫声凄惨,可模样也实在可怖,以至于卫兵都远远站着不敢上前。
“废物!你们是要造反吗?都是叛徒!你们都是叛徒!背叛我的叛徒!”
“阿鸢……救我……我救过你!我用命救过你!你不能见死不救,忘恩负义!”
然而错拉汝赤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垂死挣扎,他猜得没错,赫连昭阳会失控是因为体内真气混乱,此时的他更需要鲜血来维持清醒,所以先前才会将整个迦止国炸的渣都不剩,毕竟没有什么比满地断肢血肉散的血腥气更能满足他,而这秘术的关键也是致命缺陷就是心口,一旦胸口真气逸散,此人必死无疑。
听闻修炼那禁术需要一名血亲为祭,也不知赫连昭阳是怎么做到的,罢了,怎么做到的已然不重要,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。
此时的赫连昭阳已经停止了挣扎,理智逐渐回笼,静静地躺在原地感受生命的流逝。
“原来,死亡是这样的感觉……”
“一路走好,”错拉汝赤淡淡道,“王兄。”
“王兄……好啊,”赫连昭阳几乎没了人的模样,他挣扎着扭头看向错拉汝赤的方向,“我等着你跟我一起上路。”
错拉汝赤却头也不回地往王宫外走去,抹了一把顺着嘴角涌出的鲜血,道:“就算死,也不跟你死在一起。”
赫连昭阳往错拉汝赤的离开的方向看去,虽然什么都看不见,但他就是知道那人也坚持不了多久。
果然,重物倒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,衬得刀落地的声音格外清脆,这一刻赫连昭阳满意地笑起来,喃喃道:“无论生死,你都休想跟我划清界限。”
赫连昭阳一死,各路守卫军没了主心骨,纷纷四散奔逃,偌大的王宫被人掠夺一空,独留两个地位最尊崇的人在院中苟延残喘,竟是说不出的苍凉。
错拉汝赤一直以为自己能撑到再见周唯一面,可身子怎么这么重,重到他连抬腿都十分艰难……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,他已经极力睁大眼睛了,怎么还是越来越暗……还有身上的伤口,血分明已经止住了,为何反而觉得越来越黏腻……
一群废物!两天了还找不到我,要你们有何用!
他终于坚持不住倒在地上,艰难往王宫外的方向爬了几寸,他多希望这时能有人从外面把这个富丽巍峨的宫门撞开,如果有,那一定是周唯。
“你不会是先去救你儿子了吧?”
错拉汝赤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不死心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宫门,自言自语道:“那你救了儿子立刻赶过来好不好?若你还想见我最后一面的话……”
“周唯,你若再不出现,我就死给你看。”
他终于还是压抑不住口中的血腥味,任由鲜血从嘴角涌了出来,天好像要黑了。
“我不想死在这儿……混蛋,你怎么还不来啊……”
身体越来越轻,仿佛有什么在渐渐被抽离,也许是灵魂。错拉汝赤最后在一片混沌中想:我这一生碌碌无为,胸无大志,终生被情爱二字左右,然所思所念之人今生或许再无机缘相见……至死不能如愿,原来这就是神对我的惩罚。
“阿唯,我想你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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