鸢尾阁按着错拉汝赤的意思把周晋押回宫,可就在周晋路过周潜身边时,突然暴起挣脱了鸢尾阁的束缚,提起剑直直冲毫无防备的周潜刺了过去。
“小心!”
彼时周唯只顾着查看错拉汝赤的伤势,其他人低着头不敢触皇帝的霉头,只有错拉汝赤看到了周晋阴险的嘴脸,他几乎下意识推开了周唯,扑过去只身挡在周潜身前,直到那利刃将他捅了个对穿才后知后觉问自己:当真能为了别人的儿子连命都不要?
“护驾!快来人护驾!”
周晋被几个鸢尾阁侍从死死按在地上,仍不忘盯着摇摇欲坠的错拉汝赤,讽刺道:“你还真是个窝囊废,去给他偿命吧!”
“阿鸢——!”
周唯难得在外失态,接住软绵绵倒下来的错拉汝赤,雪地上的鲜血是那么刺眼,他呼吸急促,仓皇无措地把人打横抱起:“宣太医!”
“别紧张,没伤到要害……”
错拉汝赤很少见周唯哆哆嗦嗦害怕的样子,这才突然想起来,当年他毒好像也是在这样一个雪天,那时候他七窍流血倒在周唯怀里……他肯定被吓坏了。
“我以为能躲开那一剑,谁知动作变迟钝了,”错拉汝赤昏昏沉沉地靠在周唯怀里,心想这怀抱今天一点都不暖和,冻得他浑身骨头缝都疼,但还是忍不住宽慰道,“周晋劫持太子,刺杀皇后,你将晋王一脉连根拔起的机会到了,别这么忧愁嘛……”
“别说了!”周唯红着眼,按着错拉汝赤汩汩冒血的伤口,咬着牙说,“你当太子身边的护卫都是傻子?何必你亲自去挡?自己路都走不稳当还逞什么英雄?你什么时候能多想想自己啊?”
错拉汝赤笑了笑,小声嘟囔着:“那可是你硬塞给我的儿子……”
等错拉汝赤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凤辞宫,他看了看身上缠满的纱布,一看就是他们陛下的杰作,这么些年过去,他们陛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个治疗外伤的行家,敷药包扎样样精通,真是太贤惠了。
就在这时周唯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,先握着错拉汝赤的手腕探探脉,再检查一下伤口有无异常,然后又顺带手试试他的体温有没有恢复。
“陛下,”错拉汝赤轻笑一声,“别摸了,起火了。”
“啪!”一巴掌落在错拉汝赤的屁股上,周唯一脸冷淡地说:“你先想想怎么灭我这一肚子火。”
“这……”错拉汝赤本想蒙混过关,谁知根本混不过去,只能老实说,“我一开始只以为太子贪玩,找回来就好,没必要让你跟着一起操劳,后来我不是也派人请救兵了么,这次不应该算我盲目自大吧?”
“明明可以一起走,为什么要留下来?为什么以身犯险给太子挡刀?”
错拉汝赤无奈摇摇头,苦笑着说:“我的好陛下,我救太子还需要理由吗?若换作是你,你会不救他?”
“我……”周唯哑口无言,因为他知道,自己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周潜受伤,但他还是脖子一梗,赌气道,“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,你说的都对。”
错拉汝赤闻言捂着肚子笑了好久,笑够了才想起问:“我那两个江湖兄弟怎么样了?”
“受了些轻伤,我留他们在偏殿休养。”
“那太子呢?”
“挨了两刀,太医看过没什么大事……”
错拉汝赤直觉还有下文,于是追问:“然后呢?你怎么着他了?”
“东宫禁足一月。”
“你是亲爹吗?”错拉汝赤诧异地看着周唯,“太子又是被劫持又是被追杀,你不哄哄就罢了,还禁足?”
周唯一想起这事就恨得牙痒痒,重重呼出一口气说:“等伤养好你自己去问他前因后果。”
“哦……”看着周唯一副恨铁不成钢,快要气厥过去的样子,错拉汝赤灵光一闪,猜到,“这傻小子不会是中美人计了吧?”
“哐——!”
周唯将一个茶盏摔得粉碎:“逆子!宫中娇娥美姬数不胜数,他却着了一个楚楚可怜只会抱着琵琶唱曲儿的歌姬的道!”
错拉汝赤的态度却与周唯截然相反,他问:“那歌姬长得如何?”
“……还算能看。”
那就是貌比西施了,错拉汝赤心想。
“这不怪他,谁还没中过美人计呢,”错拉汝赤意有所指地看向周唯,挑挑眉反问,“你说是吧,陛下?”
周唯看着眼前这病恹恹的美人,火气竟是瞬间消减了大半,要说美,谁美得过他的阿鸢,要说中计,谁又能比自己糊涂?这美人计,一中可就是一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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