龚青点头:
“外面虽然还在打,但主要是北边,和咱们这里关系不大,我想下山,自由点。”
姜瀚文清楚,这个自由点是什么意思——修炼!
或许是经历了人生的大喜大悲,《玄真诀》极其适合龚青。
三个月前,龚青就已经将丹田修复,现在是蜕凡三重。
因为之前的基础和长期吃带灵气的药膳,气血淬炼得奇快,他告诉姜瀚文,五年内,有机会突破蜕凡九重。
自此,龚青跌宕起伏的前半生,算得上是因祸得福。
姜瀚文清楚,眼前这顿要给自己惊喜的酒,既是庆祝穆千城自由,加入天元居,同时也是龚青的告别。
他们三人在药田结下的缘分,到今天,二十多年了,是该喝两杯。
“那算是好事,我支持。”姜瀚文点头。
“诺,这是我请人打的令牌,如有哪天我没了,你的分红,谁也不能贪。”说着,龚青拿出两块古铜色令牌,当着姜瀚文的面示范。
“咔哒”两块令牌贴在一起,一扣一扭,令牌背后各自弹出文字。
一个“龚”,一个“姜”。
“行,那我就混吃等死,天天领钱用。”没有拒绝,姜瀚文接过暗藏自己“姜”字的令牌。
“哼,你做梦讨老婆——想得美。”龚青白了他一眼:
“你肯定有机会突破引气,比我活得长。
我可跟他们说了,你是主令,到时候,如果我选人不善,砸了招牌,你可以直接重新选人,谁都不准拦。”
姜瀚文多看了眼掌心的令牌,与其说,这是责任,不如说,这是龚青对自己的无条件信任。
“好,我答应了。”姜瀚文点头,再怎么说,自己有四成分红,有余力管管,没问题。
龚青咧开嘴嘿然一笑,做出他这辈子最理智的选择。
他想着,这块令牌能让姜瀚文帮忙监督天元居,五十年内,安全存在于世。
然而,他不会猜到,也不可能猜到,小小的一块令牌,将来会缔造怎样的庞然大物!
人生因选择不同,药田、山上、山下,这是三人通往不同未来的分岔口。
喝到酩酊大醉,穆千城和儿子,自有下人背回床上,最后享受两天待遇。
克制喝酒的赵霜,在等龚青喝醉,把师傅背回家。
“二师傅,要不你在这里等我,我一会儿回来背你。”赵霜认真看着姜瀚文,眼里没有卖人情的造作。
“怎么,在你眼里,我没有你师傅重要?”姜瀚文笑道。
赵霜脸色一僵:“我……我没有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先背我回家呢?”姜瀚文穷追不舍问道。
“我——”
我半天我不出一句话,赵霜小脸涨得通红,疏于事故人情的他,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应付。
“行了,不逗你。”姜瀚文哈哈一笑起身,脸上哪还有醉意。
“记得给他喝点醒酒汤,免得耽误明天开门。”
仲春晚景,不再如去年的秋风萧瑟,却也带着潮湿薄凉。
姜瀚文一个人投入暮色,消失赵霜视野。
长生这条路,可能朋友多多,可能敌人多多,可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,终究化作一捧黄土。
孤独,是这条路上的常态,就像月光下的影子,永远伴随身侧。
姜瀚文推开门,看了眼自己隔壁的房间。
再也不会有人,打开那间屋子,问自己吃了没。
思念无形,父亲走后的日子,除了照顾聚气草,他确实颓废了很多。
山下一次没去,药铺几乎不管,药田里的事,也不要自己操心。
那间叫做纵横的商会,不知道还在否?
自己花重金买的良田,有没有被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