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禾同宋书明对视一眼,果然,尽管他俩早有猜测,但在此刻,真相大白,他们终于确定,姜总管不但突破引气,而且早就突破。
“你说,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?”雷禾道。
宋书明望着高高的土柱,不答反问:
“我想在这里立块牌,你觉得如何?”
雷禾也看向一柱擎天的石柱,摩挲着下巴:
“碑上写什么呢?”
“就从,编书开始写吧。”宋书明看向柱子,强调道:
“从十多年前,最早的那次开始。”
……
庄家大门门口,张平在门口徘徊,眉头绷紧。
尽管他再次强调自己安静下来,都在姜总管身边五年了,怎么还一点定力都没有。
但一想着离开,还是忍不住内心不安,就像滚红烙铁即将落下,可自己四肢被绑,只能接受命运审判。
无论是修炼上的进度,还是自己学到的东西,还有别人的尊重,这些东西里面,最起码有九成,都是因为姜总管。
他记得很清楚,自己第一次同陈长老对账时,说话还不流畅,有点不敢相信,自己居然有资格,直接和陈长老对话。
对方给他说,别怕,他是姜总管派来的人,就算出了天大的错,只要姜总管相信他,其他的,都是小问题。
甚至家主都找他谈话过,问他有什么困难,要是有的话,尽管说,家里会解决。
姜总管对他的意义,与其说是一个靠山,还不如说是一盏心灵的明灯。
对方用实力告诉他,出身寒微不是耻辱,只要坚信自己,终有一日,当你强大起来。
就是最严厉的家主,也会好好好说话,对钱计算最精明的长老,也会变得慷慨。
冰冷的世界,突然间只剩下暖阳赞词,现实温顺得像个领了赏钱的婊子,可以随便拿捏。
可以说,自从他给姜总管负责跑腿、对账和拿钱以后。
听到过的所有嫌弃,都来自姜总管,其他人,没人敢给他脸色。
姜总管总是一针见血,不是说他拳打得稀烂,就是说他不会处理人情事故,跟头倔驴一样。
是姜总管一边教他修炼,一边教他怎么处理,为什么要这样做,打磨自己。
他看五年前的自己,判若两人。
读万卷书,不行万里路,行万里路,不如阅人无数,阅人无数,不如名师指路。
“想什么呢,这么入迷。”一声熟悉轻柔飘进耳朵。
张平一愣,猛转过头,姜总管正笑吟吟看着自己。
“最后请你帮我办件事,把这封信,亲手交给家主,从今天起,你就自由了。”
接过信,张平脑子像被巨锤砸过一般,嗡嗡作响,红润脸色瞬间苍白起来。
“姜总管,谢谢!”张平没有开口跟着姜瀚文离开,因为他知道,眼前这个男人确定的事,就几乎没有变过。
旁边看守的几个护院看过来,一脸狐疑。
今天这个气氛,有点不对劲啊,难道,平时做事谨慎的张平,惹姜总管生气了?
姜瀚文看着眼前小子,心里也是颇多感慨。
从啥都不懂的愣头青,到现在能轻松应对各方来人,修炼上还没有落下,一路走来,张平没有过一句怨言,能称得上难得二字。
别人只看见,这个傻小子得自己青睐,却不曾想到,对方虽然看似有钱有地位,但是没有喝过一次花酒,连山下对账,一次按摩也没有过,只要一有空就修炼。
好几次,姜瀚文从地下室回到院子里休息,旁边出细微闷响。
他去看,是这小子在淬炼气血。
正值半夜,月明星稀,担心影响自己休息,就一直控制力气,不敢全力施展。
世人都喜欢把成功归咎于运气,因为努力这件事,从来是一件羞于比较的指标。
正如人生中太多事,根本没有达到要比拼天赋的程度。
比拼运气,一个让人心安的词汇,不是吗?
姜瀚文摇头,微笑道:
“我问你个问题,这几年,无论是药田这边,还是庄家和天元居,经你手的钱,有多少?”
张平脱口而出:
“一共八十七万四千三百二十八两!”
“你有拿过一两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