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亚眼神炯炯,死死盯着罗学云。
“想法不错,但步子太大,我不会借钱给你,也劝你慎重。”
吴亚很不甘心:“为什么?陈清的小商小贩我认识很多,只要货来一定能批出去,几乎是一倒手的事,凭什么不能干!”
“你赌性太大,只想一口吃个胖子。”罗学云淡淡道,“既不肯步步为营由小到大,那么整件事上你就会露出很多破绽,被有心无心的人抓住,我可不想钱刚借出去,就愁如何要回来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吴亚叫道,“我朋友很可靠,给钱就能拿货,陈清认我的商贩很多,给货一定能拿到钱,能有什么风险!不做则以,要做就做大,又有什么错!”
“冥顽不灵。”罗学云冷声道。
“王八蛋,狗腿子。”吴亚破口大骂,“要不是你为虎作伥,替张森逼迫我们,大伙哪会忧愁将来,现在你装的高高在上,对我指指点点,我呸!”
啪!
罗学云一巴掌狠狠甩在吴亚脸上,声音之响亮,把远处的辛贵都吸引地直往这边探头。
“有些话你骂我,我可以不怎么介意,可是骂别人,你就得当心能不能撑住别人给你甩巴掌,这一次权作给你的教训,酒醒一醒,趁早回家。”
吴亚捂着脸,颤抖地靠在路边,酒已完全醒,却挽不回说出去的话。
他狠狠抽自己巴掌,边抽边落泪。
“吴亚……是喝醉了,可是保不齐别人也跟他想的一样,学云今天不应该说得那样分明,反而把火力集中到自己身上。”
淡淡月光下,辛贵声音低沉。
“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。”罗学云望着月色道,“还说,咱们乡下人就不能来城里做买卖吗?”
辛贵忧愁道:“可以是可以,就像咱们卖蔬菜的,八成是乡下来的,但在那种场合说,就等同于站在张森一边,逼迫吴亚他们选择,这份埋怨会转嫁到你身上。”
“知我罪我,其惟春秋,或许多年以后,这些踊跃参与买到店铺的,反而要感激我和马军益带头。”罗学云笑道,“等项目启动,二批筹款的时候,以你的名义再去多买几间店铺,将来你有钱就赎回去,没钱就纳到公司名下。”
辛贵有些摸不清路数:“你的意思是进市场不亏,还有赚头?”
罗学云笑道:“贵哥,你现在怎么说,也算是青云菜业陈清销售主管,要多读书多看报,提高眼界,从全局上思考经营。”
两人一边往河那边走,一边闲聊。
“以前日子怎么过的,贵哥不至于忘得这么快吧,衣食住行终究是要回到,样样须管的状态,区别只在于手段的软硬而已。
现在给你来软的你不吃,非要来硬的教训你才肯服气吗?
从建立青云菜业门市开始,你就应该明白我的考虑,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你有个光明正大的窝,所有人都安心,意味着出什么事情,能像那些企事业单位一样,找到头。
当然,最终事情解不解决得了另说,但若是先决条件都没有,你自身就很难做大,别人也不会希望你做大。”
辛贵挠头苦思:“学云是说,最终做生意,都得需要正儿八经的门店吗?”
“时间早晚,趋势一定。”
“那岂不是所有迎大街大路的屋子,都会越来越值钱?”辛贵的眼睛闪闪光。
“自然的事。”罗学云笑道,“只是步子不能迈得太大,要亦步亦趋。”
辛贵重重点头:“明白,我跟在学云后面就行。”
罗学云忍俊不禁。
第219章招贤纳士
农谚有“打春一百,磨镰割麦”的说法,春去夏来这段是最为繁忙,小麦要收割,秧苗要提前培育,基本上得闲的劳动力,都得扑在上面去。
何媛将孩子托付大嫂照料,与丈夫陈连一并下到田里劳作。
望着金灿灿的麦田,拾起脖间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,有些气喘吁吁。
陈连抬头微笑道:“累了,歇会儿,就这几块地我一个人都够了。”
“我不上手,你一个人累死都割不完两亩地。”何媛摇头道,“陈连,你想没想过咱家的田地都拿去跟学云合伙,水田种莲藕,旱地种蔬菜。”
陈连讶然道:“怎么忽然想起这茬,一点粮食都不种吃什么?”
何媛坐在田埂上,搪瓷大茶缸咕咚咕咚喝个痛快。
“我瞧你就不是个安心种地的,早前大队管着,你一有空就跑,现在更别说,动不动就要到外地去,家里这点田地,从播种施肥瞧水拔稗子,干爹干娘出了多少力。
我又被福娃绊住脚,轻重活都使不上劲,你一走,啥活都得别人帮忙,别说是干爹干娘,就是亲爹亲娘,总这样也不好。”
陈连嬉皮笑脸道:“我不往外跑,哪来老婆本娶你这样的好媳妇,再说要给福娃生个弟弟妹妹作伴,也得要钱。”
“咱俩说的是一回事吗?”何媛白了他一眼,“你要还打算动不动就去外地搞钱,我不拦着,也拦不住,那家里的田地就都种菜。
菜地管理有统一安排,什么时候播种施肥采收,盛哥阿杰,都会通知,经常还帮手,你不在家,我背着孩子或者把孩子放到大嫂那里,一个人大差不差能照顾好田地。
你要真收心,肯自己伺候田地,前面的就不论,我都听你安排。”
陈连道:“是二嫂说了什么,还是三弟妹埋怨咱家?”
“诶,你可不能瞎想,把人家想丑了,丢的是咱的脸。”何媛道,“就是干爹干娘对咱家付出太多,自己还有三个亲儿子,一直这样倚着赖着不成样子。”
陈连道:“我给干爹干娘养老送终,就跟亲儿子一样,媳妇,你多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