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找罗学云,问问他是不是得罪人了,能摆平尽快摆平,否则一旦拖大,恐怕就没有后悔余地。”张维远严肃道,“倘若,这次风波真是青云农业那边引起的,最终无可挽回,那么我们不仅要毁约,还要罗学云赔钱。”
他望了望两人,补充道:“我希望你俩跟我统一战线。”
余自强答应得很爽快,他本就有些着急忙慌,现在有人带头,迫切同意。
林伯昌却没有那么好说话,他迟疑道:“田黄食材的水准数一数二,是我们壮大扩展的不二法宝,很长时间恐怕都难找到比这还容易赚钱的货源和合作商。
我想若是能帮忙消除麻烦,最好还是搭把手。”
张维远沉声道:“罗学云的手段,我们都瞧了,给我们省很多事,若不到最后关头,我当然坚定站在他一边,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,倘若……”
“我明白,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。”林伯昌道,“那我们现在一起去见罗学云,如何?”
“走。”
林伯昌三人怀着沉重的心情,来到青云农业的驻点。
这几天大起大落的变化,他们多少有些难捱,刺激惊险的感受,更让他们有种回到刚开始做买卖的时候,提心吊胆,却为每一分收入,欣喜若狂。
他们来找罗学云,不仅是为了商量对策,同样是想看看,年轻的罗学云面对这样的险境,是一种什么样的表现。
“刘经理不在?”
三人联袂走进屋子,只见罗学云一人,不由问出声。
他们是知道的,罗学云将刘明现带得很紧,属于边做事边教育那种,想让后者有能力负责江城市场的总销售经理工作。
“有点事,打他回玉阑了。”
罗学云给众人倒了茶水,轻描淡写道:“若不是担心三位过来找不到我,内心慌,这件事本该我亲自去的。”
林伯昌三个有些许的尴尬,默默接过茶水。
“为日报的事来的?”
“对。”张维远正色道,“这事可不能小看,一旦没有应对好,可能粉身碎骨,田黄牌子因此就垮了,卖不了了。”
罗学云吹吹热茶,问道:“销量有变化吗?”
“有些下滑,不少得知消息的顾客,开始选择观望,也有不少开始说田黄食材的坏话。”张维远道,“好在还没有一棒子打死,只是长此以往……”
他顿了顿道:“所以我仨过来,就是想跟罗总商量个对策,毕竟咱们谁都不想看田黄牌子倒下来。”
罗学云双手虚按,示意三人不要说话,片刻后,笑道:“三位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,莫非是很紧张?这可不好,忧伤肺、恐伤肾。”
张维远等人面面相觑,没想到罗学云突然来了这么一手。
“罗总气定神闲,倒是把我们三个老家伙比下去了。”张维远道。
“大概是我心态比较好。”罗学云笑道,“这样好了,咱们边玩边聊,可能你们就不那么紧张。”
第35o章反攻号角
张维远心中大呼厉害。
从三人进门开始,场面节奏就不断被罗学云牵制带动,明明是合伙人过来正儿八经商量对策,反而搞得跟属下过来向领导请示计策一样。
气场一下就弱了。
究其原因,主要是他们三个闻讯赶来时,又急又怕,心态不稳,而罗学云古井无波,平淡沉静,还抢先问,直指主题,瞬间拿住局面。
邪性啊。
张维远看着罗学云跟他子侄差不多的年纪,真心怀疑,这样的家伙是怎么长出来的。
“咱们本地麻将什么规矩?”罗学云挪出牌桌。
之前跟陈连刘明现他们玩过几次。
长夜难眠,四个大男人总不可能一直是早早就睡,毕竟除了罗学云,他们三个都是已婚人士。
“我们玩的麻将叫开口翻,二五八做将,带癞子……”张维远颇为内行地介绍起来。
简言之,本地麻将的特色就是开口才能胡,所谓开口就是吃碰杠,因而是不讲门前清自摸的,然而各种胡牌类型再加上癞子,导致算番复杂。
牌手不仅要小心提防以免放铳承包,还要仔细盘算做大牌,不是行家里手,天然劣势。
罗学云叹道:“以三位的年纪,想必都是久经战阵的老雀神,我这个外地人本来就年纪轻,对规矩还不熟悉,打起来难免吃亏。”
林伯昌笑道:“正因为是外地来,才要领略本地麻将的魅力,大不了,我们放放水,让你少输些,重在参与。”
“牌桌上,林老板肯放水,牌桌下,别人可要下死手,所以决不能按照本地的玩法。”
罗学云此话一出,顿时让张维远三人感到丝丝不对,很明显意有所指。
“这样好了,咱们反其道行之,开口才能胡,就改成不吃碰杠,硬自摸,同时取消癞子,不要求二五八做将,作为补充,中白二五八场风刻子加番……”
张维远等人听得心肝颤,几乎本地麻将有一条规矩,他就立一条反规矩,他们三个老麻将跟他打,非但是自缚双手,还得任由他先出手。
“这样玩,本地麻将的乐趣就没了。”余自强忍不住道,“那样打起来,多没滋没味。”
“但我的乐趣就来了。”罗学云笑道,“尤其是我们双方,站在同一起跑线上。”
林伯昌道:“玩两把试试,又不是专为赢谁的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