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话音落下,室内有一瞬的寂静。
萧玦的声音再次响起,比方才更加沉冷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:
“孤方才……并未提过姝菀的名字。”
他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冰面上:
“你怎的,就如此笃定,是她在孤面前污蔑了你?”
“关于汗血宝马之事,姝菀从未对孤说过半个字。她甚至……可能至今都不知道,那匹马究竟是因何而死,又是被何人所害。她只是单纯地,因为御马被毒杀乃是重罪,害怕牵连自身、牵连宋家而惶恐不安罢了。”
萧玦回想起当时宋姝菀苍白着小脸,眼中含泪,因为后怕而微微抖的模样,心口一痛。
宋姝静哑口无言,张着嘴,却不出任何声音。
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萧玦看着她沉默的、模糊的身影,心中那最后一点因为过往情分而产生的柔软,也似乎在一点点消散。
他沉默了许久,久到空气都仿佛凝固了,才轻轻叹息一声,那叹息里充满了疲惫与……疏离。
“孤不知,是从未真正了解过你……”
他的声音很低,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。
“还是你……渐渐变了。”
话落,他似乎不愿再多言,也不想再看这令人失望的一幕,转身,衣袂微动,径直朝着门外走去。
“殿下~~~!”
宋姝静终于从巨大的打击和恐慌中回过神来,看着那决然离去的背影,压抑许久的痛哭终于冲破了喉咙,化作了一声凄厉的、绝望的呼喊。
然而,那离去的脚步,没有丝毫停留,甚至没有半分迟疑,很快就消失在了屏风之外。
只剩下她压抑的、破碎的哭声,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。
与那只不知何时又开始聒噪的鹦鹉,坏女人、坏女人,的叫声交织在一起,显得格外凄凉与讽刺。
……
汤泉宫外的廊下,气氛同样微妙而紧绷。
白苏木在宋姝菀进去后不久,便被她用眼神示意,先行离开了。
此刻廊下候着的,是段怡佳、艾雪碧、白南星以及她暂时忘记在屋内的鸟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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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外间等候,还有几位没敢进去、却又不愿错过任何风声的贵女。
距离内室有一段距离,太子萧玦与宋姝静具体说了什么,众人听不真切。
但宋姝静情绪激动之时,那拔高了音调、近乎喊出来的质问与哭诉,却断断续续、模模糊糊地传了出来。
什么“欺辱”、“污蔑”、“对峙”……字字刺耳。
宋家大小姐,这是在和太子殿下……吵架?
众人面面相觑,眼中都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她是疯了吗?
脖子上的脑袋不想要了?
即便太子殿下曾经对她有些另眼相看,可如此娇纵任性,竟敢与储君争执,实在是胆大包天,不知死活!
段怡佳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。
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,心中怒火与算计翻腾。
好一个宋姝静!
果然是个只会装乖卖巧的货色,如今竟敢对殿下如此不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