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,只是一个即将离开的大夫,一个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外人。
白苏木垂下眼帘,敛去眸中所有情绪,在一旁石凳前坐下。
院内的宋姝菀似有所觉,眼波朝月洞门方向轻轻一瞥,却见白苏木坐在不远处,以及风中摇曳的梨花。
她眨了眨眼,长睫如蝶翼般轻颤,朝着白苏木笑意嫣然。
陆柏卿将她那一瞥尽收眼底,眸色微深,却依旧笑得温文尔雅。
只是他簪花的手指,在收回时,几不可查地,轻轻拂过她一缕散落的丝。
风过庭院,梨花簌簌落下,如同下了一场安静的雪。
……
宋姝菀抬手,指尖轻轻抚了抚鬓边那两朵洁白的梨花,眼波流转,瞥向不远处一个手持铜镜静候的婢女。
那婢女立刻会意,捧着镜子快步上前。
宋姝菀微微偏头,透过光洁的铜镜,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。
素日里她偏爱艳丽华贵的装扮,今日这般玉白纱裙、素簪梨花的打扮倒是少见。
镜中人眉目如画,冰肌玉骨,那两朵白梨花恰如其分地点缀在乌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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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添几分清冷出尘,与她此刻这身装扮相得益彰。
她似乎对这效果颇为满意,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细微的弧度,对自己这番难得的素雅装扮很是合心意。
“难怪你画画好看,”
宋姝菀收回目光,语气随意中带着几分真心的赞许,
“审美倒是在线的。若是不走科举这条路,去做个手艺匠人,想必也能赚得盆满钵满。”
陆柏卿闻言,轻笑出声,那笑声清越温和:
“二小姐谬赞了。若真如二小姐所言,柏卿日后定要仰仗二小姐多多关照,这辈子才能不愁吃穿呢。”
这话半是玩笑,半是恭维,却又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试探与亲近。
宋姝菀轻轻摆了摆手,示意捧镜的婢女退下,语气慵懒轻飘:
“行了,恭维的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,没甚新意。开始作画吧。”
话虽如此说,但陆柏卿却敏锐地察觉到,她此刻的心情相当不错,眼角眉梢都透着一种被取悦后的愉悦与松弛。
换个角度来看,这位看似骄纵难缠、心思莫测的尚书府二小姐,在某些方面其实又很纯粹,很简单。
你顺着她,夸赞她,哄得她开心了,她自然会对你有几分好脸色,甚至慷慨大方。
你若逆着她,得罪她,触了她的霉头,那她绝对有千百种法子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,不弄死你也得扒掉你几层皮。
爱憎分明,且执行力极强。
艾雪碧一直站在屋门口的廊下,目光几乎黏在了白苏木身上。
从他端着药膳站在月洞门外踌躇,到他默默走进院子,站在石桌旁静静等候,她的视线就未曾真正离开过。
白苏木那清冷孤高的侧影,在春日午后的光影里,像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,让她移不开眼。
陆柏卿铺开画纸,研墨调色,开始为宋姝菀作画。
他画得很专注,下笔精准,线条流畅,显然是功底深厚。
宋姝菀保持着方才的姿势,提着宫灯,目光放空,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这一画,便是整整半个时辰。
白苏木就在旁边,端着那盅药膳,安静地等了半个时辰。
像一尊沉默的玉雕,唯有偶尔拂过的微风,吹动他素白的衣角。
等到陆柏卿终于落下最后一笔,搁下画笔,白苏木立刻端着药膳走了过去。
然而,就在即将递到宋姝菀面前的一刹那,他触碰到碗壁的温度,动作猛地顿住,又收了回去。
宋姝菀恰好站得有些累了,柒墨极有眼力见地搬来一把铺着软垫的太师椅。
她舒舒服服地坐下,看向白苏木:
“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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