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值七月,天气干燥,闷热的有些异常。
铁宝身上连肚兜都穿不住了。
顾平安再次带新人值乘回来抱起儿子时,铁宝光着个小身子,大眼睛打量了好一阵子,金豆子就掉了下来,委屈的趴在爸爸肩膀,小手指用力揪着衣领。
庄胜男给屋里洒着水,“你再不回来,他都不认识你了,刚我出门倒土时看你在和王主任聊什么呢?”
“大旱之后必有涝,今年可是一滴雨都没下过,碰上了多嘴提个醒儿,咱们街道水沟可都很久没掏了,还有很多危房要排查。”
月初,前院住进来了两户新人,六根和李贤英家,街道很多腾出来的空房子也安排的住了人,有些结构都不结实了。
“确实,比去年这时候闷热的多,来给我抱着哄吧,你洗洗换身衣服去。”
铁宝在爸爸怀里不肯过去,见爸爸不抱自己了,还生气了,张着没牙的嘴就咬人,啃的顾平安一脸口水。
“外地情况怎么样?我听说,,,”
“都差不多,地旱的干裂了,路上的土都成面儿了。”
“哎。”
洗了把脸,沾着水擦了擦身上,又换了身衣服才感觉舒服一些。
抱着儿子睡的迷迷糊糊时,听到庄胜男喊他。
“平安,谢叔来了。”
顾平安起身朝窗外看去,谢一针在自己院里树下扇着蒲扇,“谢叔,咋不上屋里坐呢。”
“看你在睡觉,正打算回去呢,胜男把你给叫醒了。”
进到屋内坐下后,谢一针掏了个纸条:“郭家的事我找人打听到消息了,这人可能知道点。”
“彭大脚?他是谁?人在六院?这是病房号吧?”
“他曾经跟那位拉号洋车的车王一块好多年,关系处的最近,这阵子在六院看病。”
宣统三年宣布退位之后,‘很多人’没了生存能力,当年跟着皇太极打天下,位列十二位铁帽子王之一的这位已经是第十二代了,最后以拉洋车为生。
“他能知道郭家的事?”
“我回来后一直打听这方面消息,郭盖儿在搬到南锣鼓巷之前,家里大人是在养马那位身边当差的。”
这位叔叔出身骑兵作战科目,反对过侄子和某国勾结,解放后在马政局当顾问做出过突出贡献,七零年病逝后葬于八宝山革命公墓。
“我想除了在抚顺劳动改造的号,再没人比他还了解情况了吧。”
到九月好像就特赦了。
“行,我一会儿去六院问问。”
“别看人家‘车王’以前出身高,但性格洒脱,和这些工友们都能打成一片儿,还爱讲以前宫里故事,所以彭大脚这边应该能知道些有用的。”
六院。
说明来意后,彭大脚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慢悠悠回道:“别看我们关系近,但人家到底是,,旁的吹吹牛逗逗咳嗽苦中作乐也就算了,但这种事儿他嘴严着呐,从不往外说,不过,,”
见他半天不说话,顾平安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显眼处:“老爷子,不过什么呀?”
“我,,,我尿急,扶一下。”
得,当了会小安子,把人重新扶上病床后,彭大脚喘匀气才说道:“不过这事儿您找去牧场那位不就清楚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