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尔法-前哨基地的神经干扰系统运行到第二周时,副作用开始显现。
宋墨涵站在医疗区的中央监控台前,眉头紧锁。全息屏幕上显示着三十七名士兵的生理数据——血压异常波动、脑电波紊乱、部分人甚至出现了短暂记忆缺失。这些都是在“镜面行动”中操作神经干扰设备的战斗人员。
“必须调整参数。”她对身边的医疗团队成员说,“这种程度的神经损伤是不可接受的。”
“但顾指挥官说干扰效果显着,碎片袭击频率下降了百分之四十。”年轻的神经科医生李明犹豫道,“总指挥部刚刚来嘉奖令”
“嘉奖令不能治愈神经损伤。”宋墨涵的声音平静但坚定,“召集所有相关人员,我要重新评估安全协议。”
就在这时,警报响起。不是袭击警报,而是医疗紧急代码——红色七号,意味着有生命危险的复杂伤员正在被送往医疗区。
“什么情况?”宋墨涵立刻转向通讯器。
“轨道巡逻队遭遇碎片突袭,两名队员重伤,其中一人是顾指挥官亲自带队救援时受伤的。”通讯那头的声音紧张,“他们的穿梭机三分钟后抵达!”
宋墨涵的心猛地一沉。她迅下令准备手术室,同时查看传来的初步伤情报告。顾锦城——左胸被能量碎片擦伤,肋骨骨折,但真正危险的是随行士兵陈志远:腹部被贯穿,多器官损伤,生命体征极不稳定。
穿梭机降落在医疗区外的停机坪时,宋墨涵已经带着团队等候。舱门打开,顾锦城第一个走出来,左手捂着胸口,军装被血浸透,但他仍然协助医护人员将担架抬下。
“先救他。”顾锦城对宋墨涵说,声音因疼痛而沙哑。
“你们两个都需要立刻救治。”宋墨涵迅检查两人的伤情,专业判断压倒个人情感,“顾指挥官去三号手术室,李医生负责。陈志远士兵跟我进一号手术室,情况更危急。”
“宋医生——”顾锦城想说什么。
“这是医疗决定,指挥官。”宋墨涵已经转身指挥团队移动担架,“如果你希望你的士兵活下来,就配合治疗。”
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。
对陈志远的手术异常复杂。spectra-x碎片造成的伤口不同于普通能量武器——它会留下一种“活性残渣”,持续侵蚀周围组织。宋墨涵不得不一边切除受损器官,一边用特殊中和剂清洗伤口区域。
“血压还在下降!”监测护士喊道。
“启动自体血液回收系统,再准备两个单位的o型血。”宋墨涵的手稳如磐石,“找到出血点了吗?”
“肝脏后侧有一个隐蔽的破裂口,很难缝合。”助理医生额头上都是汗。
宋墨涵调整手术显微镜,深吸一口气:“用纳米缝合线,我来处理。你们继续处理肠道损伤。”
在另一个手术室,顾锦城的情况也不乐观。能量碎片擦伤虽不致命,但残留的辐射效应正在影响他的心脏功能。李医生不得不冒险使用一种尚未完全批准的辐射中和剂。
“指挥官的心率不稳,有展为心律失常的风险。”麻醉师报告。
“通知宋医生了吗?”李医生问。
“她还在关键阶段,不能打扰。”
顾锦城在局部麻醉下保持着清醒:“不要打扰宋医生按标准程序处理。”
“标准程序可能不够。”李医生坦白道,“我们需要尝试联合疗法,但风险很高。”
“批准。”顾锦城简单回答,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对抗疼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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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时分,宋墨涵终于走出手术室。陈志远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,但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才是关键。她摘下沾血的手套,几乎站立不稳——这是连续第十八个小时的手术。
“宋医生,顾指挥官那边”护士长轻声提醒。
宋墨涵猛地清醒:“他怎么样了?”
“手术完成,但出现了并症,现在在重症监护室。”
她甚至没有换下手术服,直接冲向重症监护区。隔着观察窗,她看到顾锦城躺在病床上,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测设备。他的脸色苍白,但眼睛睁着,正与床边的林皓轩低声交谈。
宋墨涵推门进去,所有医疗数据自动显示在她眼前的增强现实界面上。心率异常,心肌酶指数升高,辐射中和剂产生了预料之外的副作用。
“为什么不用我上周提出的改良方案?”她转向李医生,声音里是压抑的怒火。
“改良方案需要两种稀缺药物,根据战时医疗资源分配协议——”李医生试图解释。
“协议也规定在指挥官生命受到威胁时可以使用最高优先级资源。”宋墨涵打断他,迅调出医疗系统,“立刻申请开启紧急医疗储备,代码c-,我的权限。”
命令迅执行。五分钟后,所需的药物被送到病房。
宋墨涵亲自配制注射剂,动作精准而迅。顾锦城静静看着她,突然说:“你生气的样子比碎片袭击还可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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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不合时宜的玩笑让房间里紧张的气氛稍微缓解。林皓轩识趣地退出病房,留下两人。
“你不该亲自带队。”宋墨涵一边调整药物剂量一边说,没有看他,“肋骨骨折、辐射伤害,再加上你左肩的旧伤未愈——你在拿自己的军旅生涯冒险。”
“陈志远是我带入军队的。”顾锦城的声音很轻,“十八岁就跟了我,我不能看着他死在那里。”
宋墨涵的手停顿了一下。她终于看向他:“所以你就能看着自己死?”
“我没那么容易死。”他试图微笑,但疼痛让表情扭曲。
注射剂开始起作用。监测器上的数据逐渐稳定。宋墨涵拉过椅子坐在床边,突然感到一阵极度的疲惫——不仅仅是身体的,还有情感的。
“你知道吗,”她轻声说,更像是自言自语,“每次看到你受伤被送进来,我都要用全部的专业训练来压抑一个念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