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层被无形之力排开,一道白色的身影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池边。
白子画。
他来了。
他没有看任何人,落地之后,所有的心神都死死锁定在池中央的那个少女身上。
他一向古井无波的心境,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三生池水,乃是父神遗留的神物,勘验万物本源。它不会出错。
可眼前的景象,已经出了他数千年来所有的认知。
这不是勘验。
这是臣服。
白子画的声音,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波动,每一个字都显得无比沉重。
“你,到底是谁?”
宁萱缓缓抬起头,金色的水光映在她脸上,肌肤胜雪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白衣胜雪、风姿绝世的上仙,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。
“一个想拜你为师的普通弟子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。
“上仙,这个答案,你信吗?”
白子画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响,每个字都砸在众人心上。
宁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“上仙若是不信,那便算了。”
她收回那几分戏谑,表情又恢复了那种万事不萦于心的懒散,仿佛刚刚那句足以搅动六界的反问,只是随口一提的玩笑。
她抬脚,从那片臣服的金色池水中走了出来,水珠顺着她光洁的脚踝滑落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
绝情殿内,摩严铁青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。
仙法传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,直接在白子画耳边响起。
“子画!不可!此女来历诡异,言行无状,心性更是深不可测!那花千骨身负妖神之力已是板上钉钉!你将这二人收入门下,是要将长留置于何地?将苍生置于何地!”
摩严的声音,是质问,是警告。
白子画没有回应。
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宁萱,又看了一眼旁边吓得瑟瑟抖,却依旧倔强地护在宁萱身前的花千骨。
山谷中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。
主考长老和一众弟子连呼吸都忘了,只等着尊上雷霆震怒,将这两个“妖孽”当场正法。
霓漫天握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脸上满是嫉妒与不甘。
凭什么!
凭什么那个怪物能得到尊上亲临!
良久。
白子画终于开口,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。
“从今日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