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,毫无征兆地攫住了杀阡陌的心脏。
他猛地坐直了身体,那张总是带着三分媚意的脸上,第一次出现了惊愕。
那是什么力量?
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,仅仅是一丝逸散的余波,就震碎了他的法器。
那股力量的本质……是水?
不,不对。
是比水更纯粹,更古老的东西。
“去查!”
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凝重。
“立刻去查!蜀山那边,到底生了什么!”
“我要知道,是谁,动用了这种力量!”
一个长留的小丫头?
杀阡陌的脑海里,第一次对这个模糊的印象,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……
蜀山脚下。
随着宁萱话音落下,那股足以压垮神魂的威压,潮水般退去。
单春秋和他手下的妖人们,如蒙大赦。
他们甚至不敢再多看宁…不,是不敢再多看那条水龙一眼,连滚带爬,手脚并用,用尽了毕生最快的度,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片让他们灵魂都在颤抖的是非之地。
宁萱收回手。
盘踞在天空之上的水龙,无声地溃散,化作一场温柔的细雨,洒落下来,洗去林间的血腥与魔气。
天空重新放亮,阳光穿过云层,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。
宁萱的脸色,微微有些苍白。
她回头,准备拉上还在呆的花千骨,早点回去补觉。
然后,她看到了周围所有人的神情。
花千骨、落十一,还有那些刚刚赶来支援,幸免于难的蜀山弟子。
他们全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。
那里面有震惊,有茫然,有敬畏……
还有一丝,无法掩饰的恐惧。
他们像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。
宁萱无所谓地撇了撇嘴。
就在这时,一个身影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。
白衣,墨,纤尘不染。
他仿佛一直就站在那里,与山石草木融为一体。
白子画。
细雨温柔地洒落,洗刷着蜀山脚下的密林。
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新,却掩盖不住那淡淡的血腥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