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大夫,我要面见陛下,我知道你们误会我了,我可以亲自对陛下解释。”
赵开抱着肩膀坐到对面的凳子上,嘻笑着问:
“你想解释什么,我可以帮你转达。”
门后那个存在感奇低的黑衣人突然出声:
“赵大夫,陛下的旨意是若王尺亮敢来赴约,就当场击杀他,不必查问。”
王尺亮脸上露出惊悚表情。
赵开一脸无所谓回道:
“那三千两黄金还没找到呢,审一审也许能问出他与泽潞勾结的细节,或许对前线战事有利呢。”
王尺亮震惊之后脸色渐渐转为刚毅,目光变得阴沉。
“赵大夫,你问什么我都会知无不言。”
黑衣人再次提醒:“陛下的旨意是就地诛杀。”
赵开啧啧嫌弃:“羽林郎,你这个人可真死板,他都愿意主动招了,我们又何必现在就杀?要不这样,我不将人带回去审,就在这里问,这总不算违背’就地‘二字吧?”
羽林郎看了他们三人每人一眼,语气不带感情道:
“那我出去等你。”
王德发本也要跟出去,却被王尺亮唤住:
“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杀宇文鹰吗?”
好奇心驱使,王德发最终也留了下来。
决定敞开心扉后,王尺亮靠在墙上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坐姿,随后问:
“刘秩真的来长安了吗?”
“来了,他两个多月前就来了。”赵开答。
“人被你们抓了?”
“不,他已经死了,因为没人认识他,死了两个月都没人知道他是泽潞叛军。”
王尺亮苦笑,自己竟然因为一个死了两个月倒霉鬼被抓了。
他叹口气后悠悠道:
“即便我没有通敌叛国,只要我今天出现在这里,他就绝不会再信我了。”
“你指陛下?”赵开问。
王尺亮轻轻点头,随后扬起下巴一脸兴致盎然地问:
“你们知道当今陛下和先帝最大的区别在哪里?”
赵开和王德发都沉默了,他们可不想死,谁敢回答这种问题?
王尺亮也不需要他们回答,自问自答道:
“文宗皇帝无论做任何事都有迹可循,他当年派仇士良的女婿李好古鸩杀曾拥立过他的大宦王守澄时,即便被史官记录下了来文宗皇帝也认。当今天子不一样,李瀍丢掉弃子时,会尽力抹去弃子存在的痕迹,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”
赵开听到一脸懵逼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三年前仇士良和鱼弘志拥立李瀍登基,今年这两位大宦先后死亡,你们知道他俩是怎么死的吗?”
赵开被问得一阵错愕。
据他所知这俩人都是暴毙,区别在于一个年初,一个年中。
王尺亮望向义子,忽然眼露悲悯。
“不是义父不想提拔你,而是位置坐得越高越危险。”
王德发语气不屑回怼:
“可义父自己就做得很高啊。”
王尺亮无奈摇头。
“我与马元贽分别执掌左右神策军,别人都以为我更受陛下倚重,却不知道我就是替李瀍干脏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