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珩:“?”
骆珩:“等等,我跟你一起走,正好有个东西给你。”
地下车库,骆珩从车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交给孟言溪。
孟言溪扫了一眼,没接。
骆珩讪讪摸了下鼻子:“那什么,你也别怪兄弟多事,这是孟叔让我给你的,他让我帮你拟的婚前协议。”
孟言溪挑了下眉,不客气说:“你都认1119当儿子了,不如顺便把你孟叔也认了,认他当爸?”
骆珩眼睛一亮,蠢蠢欲动地问:“可,可以吗?”
孟言溪扯了下唇,转身走向自己车。
骆珩拿着牛皮纸袋追过去,眼疾手快按住孟言溪即将关上的车门,一股脑把婚前协议塞他怀里。
“兄弟,对不住。但你爸就是我衣食父母,四舍五入真跟我爹没什么两样,东西我给你,孟叔交代的事儿我就算办了,你看你是糊弄你爸还是你老婆,你自己决定,后面的事我就爱莫能助了。”
骆珩说完兔子似的跑了。
孟言溪独自在车上坐了一会儿,拿起档案袋,慢条斯理打开。
骆珩人看着不靠谱,专业确实过硬,这婚前协议拟得滴水不漏,一条条看着挺人性化,实则他老婆捞不着他一点儿好处。
骆珩对老同学还不至于这么狠,看得出来,全是孟时序的意思。
孟言溪扯了下唇,将协议装进档案袋,扔副驾上。
过了几秒,又重新拿起来,下车,进电梯。
书房里有一台碎纸机,孟言溪刚拿起第一页放进去,手机响了。
孟时序来电。
孟言溪一面把纸张一页页喂进碎纸机,一面面不改色在电话里糊弄孟时序。
“您说您,杞人忧天什么?人都没答应求婚,您就帮我把婚前协议都拟好了,白给骆律师赚钱了吧?”
“什么声音?碎纸机的声音。人姑娘都生我气了,我还要婚前协议做什么?触景伤情?”
“爸,我有预感,您搞这么一出,会坏了您好大一个惊喜,您可别后悔。”
孟时序在电话里骂了他两句,孟言溪这边也碎完了。
刚挂了孟时序电话,手机响了一声。
昭昭木木:【刚没看手机,我这边也结束了,晚上一起吃饭?】
孟言溪眼睛一亮。
兴高采烈出门前,有人顺手把餐桌上的玫瑰花瓣全扫进垃圾桶。
一点都不准。
27号,谐音爱妻,孟言溪觉得是个好日子,天然适合领证。
早上今昭起床,孟言溪已经穿戴整齐,还把猫都喂好了。今昭以为起晚,一看时间才七点过。
她问:“怎么起这么早?”
孟言溪若有所思说:“我以前学生时代学过一个词。”
今昭不知他怎么忽然一幅讲故事的样子,茫然问:“什么?”
“夜长梦多。”
孟言溪说:“为了避免梦多,我昨晚几乎没睡。”
今昭:“……”
即使和今昭说好了今天去民政局领证,但孟言溪还是有种莫名的紧张,这让他更加不能理解为什么今昭看起来那么平静,昨晚还睡得那么沉。
他这种时候就完全不会反思自己昨晚到底有多过分,让她那么累,睡得那么沉。
而在他短暂的梦境里,一会儿是今家人出来捣乱,一会儿是孟时序带着婚前协议出现在民政局,把今昭气跑了。他醒来后心悸犹存,果断把孟时序暂时拉黑。
后来,在天亮前的那段时间里,他独自坐在沙发,看外面的天色从漆黑到一点点明亮,而后,天光大亮。
盛夏的清晨,阳光已经热烈,蝉鸣初醒裹着热浪,风掠过梧桐叶,抖落细碎的光斑,落在民政局的台阶。
梦里混乱的意外全都没有发生,整个领证的过程有种出乎意料又不出意料的顺利,填表、拍照、登记……不到三十分钟,两张热乎乎的红本本就拿到手。
钢印落下的瞬间,像所有的不确定都在那一刻尘埃落定。患得患失荡然无存,一切变得确定而名正言顺。
孟言溪一手紧紧攥着两个红本本,一手搂着老婆,嘴角翘得老高。
直到走出民政局,热辣辣的太阳照到脸上,他才反应过来,让今昭回大厅等他,他先去对面停车场把车开过来。
今昭过了五分钟才出去。
民政局外车流如织,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,车窗降下,英挺俊美的男人穿着白衬衫,倚座浅笑,眉眼间意气风发,还像少年。
她一出来,他就看到了她,她也同时看到了他。
两人的目光穿过喧嚣,一瞬对上。
周遭人潮翻涌,烟火热闹,风吹动路旁的梧桐叶,光影里撒下碎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