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对江澄澄百般宠溺,现在就能当着媒体的面把江澄澄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,能在生病时把遗产全部留给江羽书,等他病好后会不会又变卦呢?
江羽书可不是江铭以为的面冷心热,等他发现江羽书不像他想的那样,会怎么样?
谢梵天脑子里想着这些,看江羽书冷静的脸色,觉得他不像是会老老实实等江铭百年之后再继承遗产的人,江羽书想要的从来都靠自己去争。
两人上了车,江羽书回头看了眼医院,守卫并不森严,毕竟是治病救人的地方,不是银行,每天探病的人也很多。江羽书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。
谢梵天送江羽书去市区的一个咖啡馆,知道他有事要谈,没多问,只道:“等会儿要来接你吗?”
江羽书摇头,谢梵天离开前见周围没什么人注意他们,抬手抱了江羽书一下:“那我收拾好行李就直接去江家。”
江羽书轻轻嗯了一声。
登堂入室的谢梵天笑得一脸满足:“早点回来。”
……
车子开远,江羽书进了咖啡馆,环视一圈,角落坐在一个男人,选的位置很偏僻,穿着打扮也很低调,如果杜语琴在,一定可以认出眼前的男人就是投资公司的总经理。
男人看着江羽书慢慢走过来,脸上的笑容无比热切、殷勤:“您猜的没错,杜语琴有了钱后又把这笔钱投进去了。”
江羽书嗯了一声,杜语琴的心理不难猜,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一步,身后还有江铭这个靠山,人都有侥幸心理。
服务员上前问江羽书要什么,江羽书点了一杯咖啡,嗓音淡淡:“可以私下收购江氏的散股了,记得要匿名。”
男人点点头,想起今天听见的新闻,不止在网络上,电视上的财经频道,收音机都能听见江铭和养子断绝关系的消息,他恭维道:“恭喜。”
江羽书对上他的视线,稍稍偏头,眼神里是真切的疑惑:“恭喜什么?”
男人张了张嘴,又看到江羽书眼里的明悉和淡然,立马明白江羽书知道他的意思,便不说话了。
江羽书垂眼,看着面前的咖啡,江氏在创立之初就有他母亲付出的心血,他母亲也持有江氏一部分的原始股,只是远比不上江铭这个大股东的股份多。
江氏本就有他母亲的一半,他继承江氏再名正言顺不过,需要靠江铭的遗产来继承公司?
江铭在他眼里从来不是父亲,是一个负心汉,报复对象……以及对手。
江羽书又对男人嘱咐了几句,才起身离开咖啡馆,男人也站起身消失在人流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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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看直播的不止江澄澄一个,江铭的直播堪称今日流量之最,同阶层的人关注,不同阶层的人也在吃瓜。
杜语琴就算没上网,这么火爆的新闻也会自动跳到消息栏,吸引眼球,生怕还有人不知道。
她点进去把江铭的直播回放看完,一瞬间像大脑供血不足一样,头晕目眩,眼前也模糊。
好半响,杜语琴才慢慢消化完信息。
江铭跟江澄澄断绝关系,江澄澄又去江铭书房偷东西了。
难怪江澄澄那么着急回去,原来是抱着这种心思。
杜语琴想不明白江澄澄到底要做什么,千叮咛万嘱咐江澄澄顺着点江铭,可这才不过一天的时间,江铭不但被气到住院还和江澄澄断绝了关系。
杜语琴拿出手机,疯狂拨打江澄澄的电话,电话刚开始还能打通,响了没几声就被江澄澄挂断,挂断再打,江澄澄直接把她拉黑了。
江澄澄不接电话,杜语琴气疯了,她比谁都了解江铭,江铭面上看着儒雅随和,实则心比谁都狠,他是来真的!
杜语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惶恐,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江铭和江澄澄决裂。
没了江家和江铭,她和江澄澄什么都不是。
那些久远而贫穷的记忆,杜语琴以为早已忘却了,可脑海里只要稍稍回想就能想起更多细节……只能靠勤工俭学度日,大冬天手指生冻疮,连瓶好点的护手霜都买不起。
她绝不要回到以前的日子!
杜语琴狠狠咬牙,脑海里疯狂思索着对策,医院,江铭在医院。
江澄澄不接电话,事到如今,她只能从江铭这边下手。
江铭被气进医院在圈子里不是秘密,包括他在哪家医院都清清楚楚,杜语琴和江澄澄一样,总有一点以前的人脉和消息渠道,尽管他们现在都像过街老鼠一样,丝毫不敢出声,只能小心翼翼的从别人话语里找到点蛛丝马迹。
杜语琴打车打了医院,一鼓作气的到了楼上高级病房,高级病房有专门的护士站,记录每个访客者的信息。
杜语琴填下个人信息,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进江铭的病房,门口没有保镖,杜语琴直接推门而入。
江铭正在管家的服侍下吃饭,他还不能吃重油重盐的食物,要吃几天流食,门被重重的推开,江铭一旦意识到自己有病后,心脏好像就变得格外脆弱,被吓了一跳,看到杜语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
他没找杜语琴麻烦,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出现。
江铭已经认定这件事和杜语琴脱不了干系,激动的打翻了碗,汤汤水水洒了一地,还有些弄到江铭手上,他顾不得这么多,额头青筋跳了跳,咬牙:“你还有脸出现!”
杜语琴见江铭虚弱的样子就知道他被江澄澄气得不轻,快步走过去,气势汹汹:“江铭,你跟澄澄断绝关系,澄澄是你的亲儿子啊,你这样,让澄澄以后怎么办?他这辈子都被你毁了!”
倒打一耙,不要脸至极。
江铭听着这番话,感觉胸口气血翻涌,才有点好转的心脏仿佛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,又开始绞痛了起来,他紧紧抓着床单,最先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心脏问题,而是杜语琴的这番话。
幸好在这里的是管家,他怀疑江澄澄不是自己亲生的,亲子鉴定报告都交给了管家销毁。
要是在场的是其他人,江铭不敢想杜语琴这番话传出去会怎么样。
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,赶紧让管家把门关上,指着杜语琴:“到了现在你还为他说话,他有今天就是因为你无止境的纵容!”
杜语琴心一梗,她也知道她把江澄澄惯坏了,但她的目的不是这个:“江铭,你就不怕我把这事捅出去吗?”
江铭胸口疼得不行,这母子俩简直是他的孽,就为了保守这个秘密,不捅到江羽书和外界面前,他一次次的忍耐他们两个,换来的却是两人的变本加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