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漾闻言生生被气笑,笑意过后,林漾漆黑的眼眸冰冷一片,“你擅自见过邪神对不对,祗都告诉了你什么祗根本不可信!”
“那你呢,林漾,你就可信了吗”
雨林里没有白日,距离难得一见的日光分明没有过去许久却让人觉得遥远。
临银白的眼眸在昏暗中反射出冰冷无机质的光。
林漾立在原地,各式各样的情绪都从他脸上剥离得干净,脸皮上展露出五官最原本。的模样。
漂亮、锋利、雌雄莫辨的美、充满侵略性。
他眼目黑沉沉的,这双眼睛注视临,约莫过了十秒钟,林漾一个字没讲,他转身干脆利落的离开。
林漾没有去别处,他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蛇窟的位置,尚未进入洞口,林漾先闻到腥臭腐烂的味道。
像是死去多时的尸体散发出的气味。
他神色一凝,弯腰进去,入目的景象可谓惨不忍睹。
飞虫和畸变怪物的尸体杂乱的呈列在地上,数量多到林漾没有下脚的地方,溢出的血腥已经干涸。
林漾顾不得脏,他踩过那些尸体,沿着台阶往下,到达最底层,脏话堵在林漾的喉间复被咽下去。
本该关在玻璃房里的白不见了。
就现场的情况而言不像是被谁放走的,更像是白从里面逃开的。
根据那些畸变动物死去的情况来看,白在林漾离开后立刻从这里逃了。
可生活在地底的畸变怪物怎么会大量的出现在这里?
窄门在林漾脑海里浮现。
呵,原来是和强迫临去神殿里一样的手段,白通过类似月光一样的媒介操控那些畸变怪物来到这里,供它汲取力量。
如此一来即便是没有临在场,白一样能够拥有力量。
为什么之前不用?
林漾思绪转了又转,是不能用吗?还是在刻意隐藏实力?
得不出结论,晦暗的色调爬上林漾的面容,晕染开阴影。
他该二十四小时盯着白,玻璃房里的毒虫放得还是太少了。
林漾离开蛇窟没多久,他和临在雨林里面对面撞上,林漾尚未开口,临先出声,“对不起,刚才是我不对,我不是不相信你,林漾,我太害怕失去你了,你原谅我,好吗?”
临一点一点挪动脚步,伸手握住林漾的那一刻,它才松一口气。
林漾没有抽离出自己的手腕,他深吸一口气,“你不用为此道歉,你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,你是应该时时刻刻防备着我,我没有生气,不过是在事实面前无可辩驳、落荒而逃。”
“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,临,白不见了,我们必须在月亮出来之前找到它,白会和你一样在月亮出现后不受控的走向神殿吗?”
林漾会这样问是因为他很清楚操控这一切的不是白,而是那位邪神。
祭品已经摆上祭坛,祗又怎会允许享用祭品的神职缺席?
如若那位邪神真的有心放过临,月亮便不会再度升起。
临握住林漾的手腕,将林漾整个人都带进怀里,从后背抱住林漾,“抱歉,我对此事并不清楚,往往在神殿内再度恢复意识时,白已经完成力量的汲取。”
林漾颦眉,他说出自己的判断,“白在月亮升起那日一定会出现在神殿,我认为应该先找到白,将它交给我管控,我来拦住它。”
如若没有祭祀的对象,那么献祭会失去意义。
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临的鼻尖在林漾的颈窝里蹭,分叉的蛇信子探出来,焦急的舔,似乎短暂的分离让它生出极大的不安,必须用气味标记才能活过来。
林漾现在满脑子都只有快点找到白。
“白可能会去找你,你留在地底,我和00去找它,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00离开,等……”
林漾话没能讲完,蛇类的毒牙刺进他的皮肉,睡梦中的刺痛感在此刻变得真实,熟悉的晕眩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临接住林漾往下坠的身体,它银白的眼眸透出穷途末路之怪的疯狂。
明知前方是死路,也要踏上去。
为半刻的欢愉、为稀薄脆弱的爱意。
临抱着林漾回白骨殿,湍急的河流中他们一并往下沉。
没有爱,有相守的一生,也是极好的-
林漾做了噩梦里。
梦里到处都是血,地上有好多死去的尸体,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脸部朝下。
密集的黑色锁链封闭四周,连头顶都是喘不过气的黑色。
林漾蹲下来,他翻开其中一具尸体,林漾瞳孔放大。
是临。
它已经没有了呼吸,心脏停止跳动,成为一具尸体躺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