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回到工位上的段若曦,心里憋着一股怒火。
她见过段溟肆穿着白大褂的耐心温和,然而现在,他变得严肃,冷漠、惜字如金。
眼神深邃如寒潭,任何试图窥探他情绪的人,都只能看到一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,那曾属于段医生的些许温润,被彻底深埋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然而,这所有的疏离,客套,冷漠,在蓝黎面前,会瞬间崩塌消融,露出底下滚烫的熔岩。
唯有在蓝黎面前,那双荡漾着几乎能溺毙人的温柔,仿佛他积攒了全世界的暖意,只为了在这一刻全部倾注给她。
这种极致的反差,让贺若曦更加的嫉妒。
她为了接近段溟肆,来段氏工作,可是段溟肆连一个正眼都不给她。
贺若曦不甘心,她不能因为蓝黎的再次出现,抢走属于她的东西。。
她拿出电话拨打贺叙白的电话,那头的贺叙白刚刚结束会议。
“喂,若曦。”
段若曦:“大哥,你晚上有约吗?”
“有,怎么了?”
段若曦:“能推掉吗?大哥,不如你约阿肆去家里吃饭。”
贺叙白当然知道他妹妹的心思,说道:“若曦,今晚不行,今晚北城那边来了重要的合作伙伴需要接待,再说阿肆工作也忙,你身为他的秘书,难道不知道他下班后应酬多?”
“知道啊!但是大哥你约他,他怎么都不推掉的,不如抽时间让他去老宅吃饭。”
贺叙白:“行,我来安排。”
挂了电话,贺若曦心想,请段溟肆去老宅吃饭,一定不会让蓝黎在,得想办法支开她。
——
晨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将细碎的金芒洒在深灰色的丝绒被上。蓝黎是在一阵陌生的,带着雪松与淡淡烟草气息的柔软包裹中醒来的。
头痛欲裂。
她睁开眼,茫然地瞪着天花板上极具艺术感的线性吊灯,几秒后,混沌的意识才猛地回笼——这不是她的房间!
“嗡”的一声,大脑彻底宕机。她猛地坐起身,丝被滑落,露出身上穿着的一件宽大的黑色丝质男士睡衣,触感冰凉顺滑,却让她瞬间如坠冰窟。
完了。
零碎而香艳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冲击着她的脑海:迷离的灯光,冰凉的酒液,段暝肆那张俊美却总是冷冽逼人的脸靠得极近,温热的呼吸交缠,然后……是那个滚烫的,带着掠夺性却又莫名缱绻的吻
“啊……”蓝黎低吟一声,猛地用双手捂住滚烫的脸,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?!
昨晚她明明是跟段知芮温予棠她们一起去的会所,昨晚她拒绝了段溟肆的表白,怎么就跟他
羞耻和巨大的尴尬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,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?
就在她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枕头里闷死的时候,床头柜上她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,屏幕上跳跃着“段知芮”三个大字。
蓝黎像抓到救命稻草,又像是看到催命符,手忙脚乱地接起,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和心虚:“……喂?知芮?”
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段知芮憋着笑的、贼兮兮的声音:“喂?黎黎,醒啦?我肆哥的床……睡着还舒服吗?”
蓝黎的脸“轰”一下红透,结结巴巴地说:“你、你你胡说什么!我……我们什么都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