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说她是随湘阳王外出途中,口不择言、顶撞亲王,才招来重罚禁足、抄经、冷落。
至于真正的事实,府中除了王爷亲信与少数知情之人,旁人皆不知半分。
她忽然有点怕。若她再任性一次,便真是连这样疼她的人,也会被她亲手推开了。
她眼眶微热,鼻头酸时,已走至书房门前。
宋楚楚方踏入书房,足踝上红绳一绊,便是踉跄一跤。
疼……她皱起小脸低呼。
湘阳王见状,摇了摇头,上前将她扶起,俯在她耳畔打趣道再连走路都走不好,便让你爬到本王跟前。
话才落,她已猛地扑进他怀里,双手紧紧抱住他腰身。
湘阳王一怔,低眸看着眼前这小小一团,没动。
怎么了?他语气放柔,大掌复上她的后脑,轻轻摩挲。
她仰望着他,眼眶红红,声音带着哽咽妾以后都不会惹王爷生气了。
他挑眉道这句话,你没说过上百次,也有五十次了吧?
她吸了吸鼻子,思索片刻,认真道那……妾可能还是会惹王爷生气……但妾保证,再也不会擅离王府了。
湘阳王一顿,眸中原本玩味的神色顿时沉了几分,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,才低声说你最好记得你今日这句话。
他随即俯身将人打横抱起,转身便朝书房一侧的罗汉榻走去。
宋楚楚吓了一跳,双手赶紧攀上他颈项王爷……这是书房啊……
他低低一笑,气息灼热贴在她耳畔还得好好审问你,以往可还有梦见过本王?都梦见本王做些什么了?
唔!她脸颊一热,羞得直想钻地。
这还梦过鞭罚、捆绑、还有他在梦里说过许多很坏、很坏的话!全都不堪回忆。
这不能说!她声音都变了调,气鼓鼓地抗议。
他失笑不说?
指尖已从她膝窝一路滑下,在脚踝红绳处轻轻一绕,轻轻拉紧。
那只能严刑逼供了。
不要……呜——
江若宁篇——情诗书房的角落处有一张放置杂物长案,长年无人动过。
江若宁正式掌管中馈后,偶尔会替湘阳王收拾几样积灰的物事。
这日,她不慎碰倒了一个竹筒,里面几卷旧纸洒落一地。
她蹲下去捡,现其中一张纸边已泛黄,上头的墨迹虽淡,字体却端正稚嫩——
依纸上的日期,这是湘阳王八岁时在学塾所写的诗。
读到一半,她便忍不住抿唇笑出声来。
龙腾九天破长风,笔扫千军万马空。
若有不平人敢犯,本王出手一掌中。
读完后,她又重新再读一遍。
这回真忍不住了,连笑声都大了些许。
小小年纪的笔触,语句还带着稚气,偏偏立意高远、想写得气势恢宏,结果用词可爱得很。
她正笑得眉眼弯弯,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又低沉的声音——
若宁胆子不小。
她一怔,转过身,湘阳王不知何时已倚在门边,目光含笑却不怒自威。
竟敢笑本王的旧作?
江若宁微微福身妾只是……觉得稚趣盎然。
湘阳王迈步入内,走近那张诗纸,淡声问道哪里稚趣?
江若宁捧着那纸轻轻一展,眼波微动,语含笑意『笔扫千军万马空』,好大的气势。可依诗末那句……王爷出手的不是兵刃,是一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