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许久,里面未有人再答话。
魏渊慢慢拔刀,刀刃滑动刀鞘的声音,吓得那匪徒几乎要当场下跪。
“军爷,我已经照您说的做了!我说我是自己人,吴二在山下寻得一富裕山庄,叫我过来拉人,一块儿去抢了他们……”
“只说了这些?”
“只说这些。”
“他们人呢?”
“刚刚喊话的那人,是个料水的,也就是放哨的。大抵是回去,禀告他们大哥去了。”
魏渊把拔出的半截钢刀,重新收回鞘中。
过了许久,先是听到一阵鸟鸣猿啼,接着,一阵急的马蹄声,呼啸而来。
风驰电掣之间,一大群人,已经驻足在离魏渊他们十丈之外的林中。
为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,身着虎皮大氅,头戴皮帽,一脸的络腮胡须,一道陈年刀疤,从印堂处,砍到嘴角,十分狰狞可怖。
他腰间别了一把环刀,行动起来,铛铛作响,气派十足。
“你是吴二的并肩子(兄弟)?”男人大声喊道。
魏渊转头看向身侧那匪徒。
那人不敢简慢,赶紧应答:“我和吴二插过香,拜过把子!九江八蔓我姓何,道儿朋友们抬举,称一声何六!”
“原来是何六爷!失敬失敬!”
“黄三爷客气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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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隔了很远,相互抱拳。似乎这个何六,已经获得了对方的信任。
魏渊一手背在腰后,朝着身后的兵士们,比了个手势。
那黄三接着又道:“我听说,你们吴二爷进涿州城了?为何还跑到我这鹧鸪岭,来摇人!别是嫖了哪个海占子(娼妓),不想付钱,被人扣下,想让我去赎他出来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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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土匪哄笑不止。
何六也不生气,待他们笑完,却听那位黄三爷又问:“吴二他向来爱吃独食,不肯分关外其他兄弟一杯羹!这次竟来求我,实在难以相信!你若是黄门子(说假话),我黄三好说话,我这些兄弟,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!”
说着,黄三身边一人,拔刀出来,朝着魏渊他们挥舞。
“是尖是星(是真是假),你招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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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六赶紧道:“不是吴二爷吃独食,而是往常生意不大,不敢惊扰各位爷!然则此次砸窑(攻打有钱人家的大院),乃是王家大院,那家养了不少护卫,是块难啃的骨头。因此,吴二爷叫我过来码人,事成之后,四六分账!”
黄三爷听了,着实心动。
问身旁的军师:“他说的王家,可是那个一把年纪,还娶了个年轻媳妇的王老爷?”
“不错,正是那个王家!之前您还说,那媳妇着实水灵,想弄来玩上一玩!可惜王家院墙又高,护卫又多,因此作罢!”
听了这话,黄三登时心痒难耐,朗声笑道:“真是瞌睡有人送枕,渴了有人递茶!既然如此,这活儿我接了,不过,我要六成!吴二可否愿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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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六刚想转头,询问魏渊示下。
却听魏渊低声道:“答应他,叫他把寨中匪人,尽数带出来!”
何六赶忙又道:“黄三爷有所不知,那王家护卫,武艺高强,不是凡人。恐生变故,此行必须一举成事!三爷若是愿意前往,大可把兄弟们都叫上,咱们会同吴二爷,战决,不留后患!”
黄三爷大笑道:“你就是不说,我也知道!”
这些土匪下山抢掠,如蝗虫猛兽。
除了金银财宝,还会强抢妇孺,或糟践或变卖,无恶不作。
尤其是和别的土匪合谋,抢劫的时候,没人算账,谁抢到就是谁的。
因此,人越多越好!
黄三爷纵马大笑,朝他们行进过来。
“你且放心,我黄三出了名的讲信誉,就算人多势众,遇到尖货,也一定让你们先……挑……”
他最后一字还未说出。
就见一支带簇的利箭,乘风疾驰,直接朝着他的面门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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