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沨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
“我知你心里怎么想的,无非是嫌我不能自制,什么香的臭的,竟能把持不住!
可你别还别不信,当时我就像是着了魔一般。
见她哭得那般梨花带雨,我见犹怜,抱着我的腿,求我救她。但凡是个正常男人,都把持不住!”
魏渊冷笑:“那只是你,莫要把天下男人,与你归为一处!”
魏沨没好气地挥挥手。
“你也别嘲讽我,我知道你看不起我,但这个中滋味,我自己知道!待那日我救了她后,她见到我靖北军的腰牌,便隔三差五,来营房这里寻我?”
魏渊面色骤冷:“你让她进了军营?”
“你急什么?你二哥虽然有那么一点好色,但军营这种地方,哪是女人能进来的,我还没有那么愚蠢!”
魏沨白了他一眼,“我在长乐街上,寻了座宅子,让她先住进去,等日后再想办法。”
魏渊冷笑道:“还好,二哥没有在军中救人。若是在这里把持不住,恐怕就不是父王那十几鞭子,就能了事的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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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沨撇撇嘴,不和他争辩,接着说道:
“我将那尼姑安置在外宅,隔三差五前去探望。她虽说身子给了我,但毕竟吃斋念佛十几年,不是世俗那种多情女子,性子十分清冷,不爱与人打交道。
或许见我这人心善,最终,才跟我吐露心声。
她说当年徐公后人,隐姓埋名,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。后来天下大定,听闻徐公在法华寺出家,便想过来认亲。
没想到,还未到此地,便因病去世。直到徐公去世,都没有和后人见上一面。
到她这一代……因她自小体弱多病,家中便把她安置在庵堂当中。
没想到一场瘟疫之后,他们全村人,皆染疫去世。只有她跟着师父,侥幸活了下来。
于是,他们一路来到涿郡,本来想要在徐公墓前,拜上一拜,也算了却家族几代人的心愿。
可没想到,刚到涿郡,师父就去世了。现在只剩她一人,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……”
魏沨说到动情处,几乎要流下眼泪。
“她本来想要安葬师父后,就跳河死了。希望随着运河,一路向南,将她送回镇海,也算是让徐家血脉,有始有终。
但没想到被我救了,她对我暗生情愫,却不敢宣之于口。只愿我隔三差五,去看看她,她便心满意足了……”
魏渊冷笑:“不敢宣之于口,你是如何得知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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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沨两耳如被掩上了一半,听不出魏渊的嘲讽,完全沉醉在自己的叙述当中。
“你说,世间竟有这样的奇女子!明明出身高贵,身上流着开国功臣的血脉,却甘心做一个尼姑,不问世间红尘。
她不爱钱财,不慕虚荣,只因我心底良善,随手施救,便将一个女人的所有情意,倾囊相送!
她从不诉苦,只说‘这辈子所有磨难,都是为了叫我遇到公子,我不敢言苦,只觉老天待我不薄’。
这样的女人,谁能不动心?这样的女人,如何不动情?”
魏渊终于听完,他掏心掏肺的长篇大论。
眉心紧锁,凝思了一会儿,面露狐疑。
“你怎知,她说的都是真的?红口白牙,怎么说都行!”
“她有信物!当年徐公也是文坛领袖,在家中有不少墨宝。她有一幅徐公题词的画作,我找人鉴定过了,的确是徐公亲笔。而且,当年旧事,如今年少之人,哪还记得?也就她身为后人,才如此刻苦铭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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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渊见他这般死心眼,连连摇头。
“这女人来历,实在匪夷所思。你将她放在外宅,是对的。这样的出身,实在不能入府。”
魏沨叹气,“是啊,虽然她出身很好,但做过尼姑。这一道坎,恐怕父王那里不好交代。所以,我这不是来求你了吗?”
终于书归正题。
魏渊疑惑道:“求我?”
“我听闻三弟妹前些日子,给林家又认了个子孙,是那个什么镖局的什么……总之,三弟妹这般谋略,实在让人佩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