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与那尼姑定情之后,便将自己多年收藏,以及家私体己,都交于那尼姑保管。
那尼姑倒也颇有情趣,将这外宅打理得十分符合魏沨心意。
魏沨爱极了她,越愿意将金银细软,全都给她。
然而此刻,当初花前月下,赏析的唐书宋画,都不见踪影,只余下苍苍白墙。
“不会的,不会的……”
魏沨嘴唇抖,眼神涣散,行动间步履蹒跚,竟是连站都站不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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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渊却依旧不放过他,继续说道:
“那男子是南直隶人,自幼男生女相,长大后未娶妻生子,父母便早早身亡。他没了管束,便常男扮女装,引诱其他男子,以此道谋取钱财。
某次又行此事时,因意外姘夫身死,他便改名换姓,逃亡北方,在济南府、河间府流窜。因其可男可女,不停变换身份。因此,作案数次,也未能将其抓获。
直到景泰十年,他又流窜到涿郡,劫了附近几家富户,有男有女,杀人掠货,无恶不作。
待引诱那名靖北军兵士后,便觉,兵士长期不在家中,他可大大方方运送家私,无须偷偷摸摸。便故技重施,预备下一个冤大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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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汌见魏沨一脸绝望,有些不忍,连忙打断魏渊。
“三弟,别说了……”
魏渊却十分心狠:“不说清楚,他还抱有希望。索性全说了,叫他死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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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加快语,接着道:
“他那下一个冤大头,就是你!
你骑着靖北军的军马,马腿上都有印记,就算不看腰牌,也知你是军中兵士。
只是他没想到,你的身份,并非普通兵士。那人本来预备,捞一笔就走。没想到你钱财颇丰,竟是一把捞不完,又送上新的。
他索性就安安生生当了你的外室,和你如夫妻一般。不过你还有家室,忙着父王的差事,并不常来,他有的是时间,将这些家私运出城去!”
魏沨却是十分激动,拍了下桌子,“这不可能!”
他揪住魏渊的衣襟,怒道:
“你少血口喷人!她是个女人,我不信他是男人!还有,我之前从未向他透露过我的身份,她并非是看重我的身份,才与我相交相识的!
她还告诉我,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……我至今只有一子,大夫说了,她腹中怀着的,是一个男孩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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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渊却道:“他当然不知道你的身份,你是什么人,昭王亲子!他敢算计一般富户兵士,敢算计你一个皇亲国戚吗?你且想来,你是何时告诉他你的身份的?”
魏沨愣住。
“你告诉他之前,他本来准备故技重施,下毒杀你。但听你是昭王之子,不敢再动杀机。因他知道,杀了昭王亲子,恐怕这辈子都不能逍遥于世!
于是,只得明里安抚你,暗地里将你的收藏体己,悉数运走。再留下一封,所谓跳河自杀的遗书,就算你找不到尸,也只能认了此事。”
魏渊字字句句,宛如尖刀,狠狠扎在魏沨的心脏上。
“我不信,我不信……”
魏沨步路凌乱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竟然连伤痛都忘了,双目无神,呆呆地坐在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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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渊的声音,却宛如魔音,在他脑中隆隆作响。
“你那日告知我此事之后,我便叫人留心此处。
我亲自查询附近商贩,有一卖梨老丈,说这几日这处宅子车水马龙,不停有箱笼运出城外。我问他可知运往何处,那老丈便带我去寻。
你说的那间破尼庵,竟藏了数名劫匪,正准备将这些箱笼运往关外。我叫人将他们看住。
昨日你酒醉闹事,三个时辰前,那尼姑留了这封信件后,便换了男装,出城与那些匪徒汇合。
不过我叫人埋伏在路上,将他们悉数抓获。那些歹徒见事情败露,便将那尼姑扔下马匹,意图阻碍抓捕。
你那心上人,虽是男儿,但为保女子体态,常年少食,体力不支。从马上摔下来,竟是以头抢地,当场殒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