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渊却道:“官居三品,圣上面前红人。两国大事,叫你跟着皇子,前来主持大局。说这种话,叫人听了,未免不够真诚。”
沈玉华抬眼看他,“哦?若你我二人换上一换,你觉得如何,你做我这个三品京官,我做她的……”
他说了一半,突然闭嘴,有些懊恼地低下头。
抓起酒杯,胡乱灌了一口,长叹一声。
“对不住,是我冒昧。”
魏渊拧眉看他,却不应答。
沈玉华自嘲一笑。
“我如何与你相比?你是王爷爱子,皇亲国戚,事事都能顺着心意。我若想得到些什么,只能靠我自己……”
他声音很低,神情萧瑟,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。
一杯接着一杯,竟然连喝了三杯。
·
魏渊叫旁边侍女过来,“给沈侍郎换上茶水。”
“是。”
侍女赶紧给沈玉华把酒壶撤掉,换上浓茶。
他嗤笑一声:“你看,在你面前,我连喝酒,都不能尽兴。”
魏渊将一直举着的酒杯,和他的茶杯碰了一下,淡然开口:
“今日是开市正日子,你事务繁多,不宜多饮。改日得空,我陪你不醉不归。”
他说着,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,转身离开了。
宴会上,觥筹交错,歌舞升平。
无人在意他们这些细小插曲。
沈玉华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茶杯,几片青色茶叶缓缓漂浮,最终沉入杯底。
他长叹一声,将茶杯推开。
便有侍女上前:“侍郎大人有何吩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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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事。”
他挥挥手,叫侍女下去,又将那茶杯,重新端到面前。
·
林青榕追着魏芷出去,就见到魏芷趴在大殿之后的廊柱上,低声啜泣。
她赶紧上前,拍拍魏芷的肩膀。
魏芷转过身来,二话不说,抱住她,便痛哭起来。
泪水滂沱而下。
可魏芷又怕被人听到,哭得极其压抑。
林青榕只得轻拍她的后背,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,生怕被人瞧见。
“行了行了,哭出来就好了,哭出来了,回去可不能再哭了啊!否则叫你母妃见到了,又要关你禁闭了!”
魏芷泣不成声:“三嫂,我看到他了,我、我看到,看到他了……”
林青榕叹道:“何止你看到了,所有人都看到了!探花郎这般出挑,想看不到,都难……”
魏芷红着眼睛,问她:“三嫂,他很好,他真的很好,是不是?”
林青榕张了张嘴,又闭上。
最终,在魏芷期待的目光中,还是狠下心来。
“他是很好,但他的好,不属于你。”
·
魏芷神情几乎崩溃,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。
就在林青榕手足无措,实在不知怎么安慰之时。
忽听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。
“你若再哭,我便将你这见不得人的心思,禀明父王。看父王会如何落!恐怕,你这辈子,别想再见到他!”
林青榕回头,就看到魏渊正皱着眉头,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魏芷。
魏芷猛然抬头,“你,你!”
她又惊又怒,说不出话来。
魏渊却不管她情绪如何,没有一丝半点儿的心疼,反而声音冷肃,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