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渊微拧眉心,叹息道:“玉华,你知我并无此意……”
沈玉华这半月,竟然瘦了不少。
本就宽大的广袖长衫,罩在身上,竟然更显松散。
再加上他面带不羁,竟徒增几分魏晋士人风范。
他不再多言,转身进屋。
魏渊跟进去。
没想到,他竟也在饮酒。
“独酌有何乐趣?不如叫我陪你畅饮。”
魏渊说着,便将酒壶换了,拍开手中酒坛的泥封,取了两个大碗,给各自倒上。
沈玉华目光冷冷地看着他,面带嘲弄。
“怎么,马场上羞辱还不够,知我不善此道,还要在酒量上羞辱我?”
魏渊却道:“这是果酒,并不醉人,你喝了便知。”
他自顾坐下,端起酒碗,直接仰头喝下,一滴不剩。
将空空碗底,展示给沈玉华。
男人之间,最怕激将。
魏渊当面刺激他,沈玉华就算不胜酒力,也不愿矮他一头。
于是,也端起碗,尽数灌入喉中。
清凉的液体,在从舌尖滑入脏腑,一股清甜馨香,瞬间涌了上来。
沈玉华觉得四肢百骸,都舒展了。
“这竟是她酿的酒吗?果然,她如此多才……”
魏渊点头笑道:“她还在林家时,就已经常给林老爷子调制酒水。这般技艺,本是为了讨好老爷子,为了让自己有个倚靠……”
“是吗?”沈玉华喃喃低语,“我竟不知……”
“第一碗酒,算是谢你允我进门。”
魏渊又抱起酒坛,给二人重新满上。
“这第二碗酒,是我当初亏欠于你,你若不想喝,便不喝吧。”
魏渊说着,便将第二碗酒,尽数饮下。
沈玉华一动不动,只冷冷看着他。
魏渊喝完,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,放在桌上,手指轻推,推至沈玉华的面前。
沈玉华眯起眼睛,不解道:“这是什么?总不能是银票吧,魏渊,你是不是太小瞧我沈家了?”
魏渊自嘲一笑。
“当初你信任我,叫我传信,但我为了一己之私,做出这见不得人的举动。
我已明白当初所作所为,皆非君子行径。当然,我并不是要做君子。但这件事,总要有一个终了……”
沈玉华伸出二指,掀开布包一角。
但很快,像是被烫到了一般,他又缩回了手。
“终了?凭什么终了!你不会仗着你姓魏,就能为所欲为吧!这事儿在我这儿,不得终了!”
沈玉华豁然起身,在屋里来回走了两趟,依旧心中愤愤然。
他推开窗户,双臂撑在窗棂之上,大口喘息了几下新鲜空气,这才堪堪稳住情绪。
魏渊眸色深沉,语气和缓。
“我并不指望求得你的原谅。你有私心,我也有私心。若当日我知道,你通信之人是她,我定然不会接了这信使的差事!
不管你信与不信,我在见到她之前,只想着帮你,并未有过他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