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子夫不动声色和一群人言语交锋,口中时不时透出一两个模糊不清的词汇。
她垂了垂眼眸,她不知道神仙的态度,只能心中一点一点揣测着办,但至少有一点她是明确的,神仙大张旗鼓的将她们接过去,想来无意隐藏的。
神仙行事肆无忌惮那是神仙的事,她要拿捏好分寸。
神仙会需要什么呢?
花仙子和神兽去了何处?
它们要去做什么?
她能为此做些什么吗?
几个问题在卫子夫脑海中反复回荡。
她的目光掠过椒房殿中的一群女子,心头叹息一声,从前她们和她争地位,争权势,现在又想争神仙的垂爱。
然而很奇怪,她心里却并不如何厌恶她们。
卫子夫感受了一下身边坐着的王娡,她从前的想法是,最后做到和这一位皇太后一样,那样她就成功一大半了。
卫子夫立即将自己的念头掐灭,她不是从前的卫子夫了,她的目标改变了,变的更大了。
卫子夫温和又坚定的送走了所有人。
王娡扭头看了卫子夫,不知道凡间的权势,她还动不动心。
不动心也没有关系,她可以换一个人。
她相信她的好儿子一定会动心的。
她总能换回自己想要的东西。
王娡依旧自信,向着来时的路走去,凤舆车载着她叮叮当当远去,车上层层帘幕垂落,恍恍惚惚能看到她挺直的背影。
卫子夫松了一口气,转头回到椒房殿内,看着桌子上摆的东西,她心中快计算,该怎么实现她的大计。
霍去病从远处跑进来,“姨母。”
卫子夫笑了,眉眼弯弯,“去病,你怎么来了?”
霍去病拿起桌上的茶壶,咕咚咕咚灌了半壶,擦了擦嘴,凑到卫子夫跟前小声道,“姨母,我有事和你商量。”
卫子夫正了正神色,“去病,什么事啊?”
霍去病气呼呼的,“还不是朝堂上那群人,我听到他们说你的坏话,说舅舅的坏话,还拿我们的出身说嘴,真可恶。”
卫子夫伸手拍了拍他,安慰道,“英雄莫问出处,太祖皇帝也出身微末,去病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霍去病依旧气咻咻的,“我想教训教训他们!”
卫子夫连忙拉住他,怕他一个冲动干了什么不可挽回之事,“去病,不用放在心上。你越是和他们理论,他们越是以为戳到了你的痛处,反而会变本加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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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去病沉吟不语,过了一会儿才道,“姨母说的对。那姨母觉得该如何是好?”
卫子夫对着他教导,“不要在意他们的言论,应当用实际行动狠狠的反驳他们。
这般说的人,大半是嫉妒,又拿我们没有办法,只能嘴上占一占便宜,都是乌合之众,不足为虑。”
卫子夫并不将他当作不知事的孩童,而是细细和他分析,清悦的声音缓缓传来,“姨母从前做宫人的时候,不知有多少人说到姨母面上,姨母没有办法,只能忍。
后来姨母做了夫人,在姨母面上说的人便少了,如今姨母成了皇后,他们心里再不满,也得对着姨母低头。
你舅舅从前也多受流言蜚语,自上次他龙城告捷,得封关内侯,便堵了那些人的嘴。”
卫子夫抬头看去,见霍去病若有所思,随后眉头轻皱,“见不得我们过的好,从前地位低的人压在了他们头上,他们心里不痛快,又没办法,只好口中占点便宜出出气。”
见他明白了,卫子夫眼中闪过笑意,继续道,“刚刚那种,只是一半,去病猜一猜,另一半人是什么原因呢?”
霍去病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。
卫子夫鼓励他,“不要怕说错,去病,大胆的说。”
霍去病摸了摸后脑勺,“难不成是政治立场相对,所以才攻击我们?我们的出身只是他们攻击我们的借口。就算我们出身好,他们也会想别的理由攻击我们,因为我们是政敌。”
卫子夫满眼笑意夸赞他,“对。真正的对手,想要将我们拉下马的那些人,他们是不屑于嘴巴上占这点便宜的,所谓的攻击我们出身,不过是斗争的一种表现方式。”
“最根本的原因,都是利益之争。
朝廷里好处总共就那么多,从前他们分,如今我们加进来了,又要分给我们,他们分的便少了。所以才敌视我们,所谓的出身不好,不过是这个借口容易得到贵族的共鸣,好拉拢那些贵族一起打压我们。”
“若是真的以为他们看不起我们,轻视我们,那就错了。若是他们心里真的瞧不起我们,只会蔑视,一个眼神都不会分给我们,根本不会嘴巴上揪着不放。毕竟,谁会时时刻刻提起自己看不上的人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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